老刘这个人吧
■何隽(北京)
■何隽(北京)
老刘,是我对正杰兄的称呼,我们同年,他呼我老何。几年前我们相知与网上,大象网当时有很多国美大伽在潜水与游泳,老刘是其中版主,我偶有发帖,因与老刘臭味相投,便成了朋友。
我从绍兴搬到了钱塘江畔隐居起来,所谓隐居也就是租个公寓当画室,画些临古的商品画。闲着无事便想起在杭州的老刘,那时我尊他为刘老师,第一次造访他家,是在武林门的某个老小区,房子破旧,画室很窄,但对我来讲是地主人家了,就像现在能在北京有房就是富豪一样。书架画桌上堆叠着很多书,杂乱无章,一如我画画的地儿,我想这小子与我同一德性,懒得要死。初次见着面,我靠,长得一身的虎头虎脑乱头粗服,尤如他画中的歪脖子树,那类似张国荣侧面的网络倩影原来是唬人的。见他的画甚是生猛,之前我寻思这家伙长得清秀的脸却有一颗苍桑的心,这下画如其人了。虽然没他画得好,却没我长得帅,我很欣慰。
初次的峰会,一见如故,老刘还拿出了近期作品,谦虚地让我提意见。那时我尊他为“刘老师”,自然不敢多言,只客套了一番。且还有同道在,我怕他们认为我胡说,虽然我很浅薄,但这时要装得深沉,显得我有学问与涵养。后来老刘在住的对面租了个工作室,邀我去坐坐。20平方米见方的地方放了两个画桌,墙上挂着文同与郭熙的高清复制品,另一面钉着铁皮,贴着夫妻俩的习作,一如继往地乱。他夫人狄颖也是国美花鸟专业毕业的,画得一手隽秀的小写意,一山一花天仙配,典型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狄老师国标型的贤妻良母,我真羡慕这家伙。这家伙还很勤奋,出手又快,像火云邪神讲:“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娘杀,比我还快,我很郁闷。他画画的时候,发力很猛,捏管要碎,又想要生吞了画纸似的,压得那画桌“嘎嘎”地响,皴皴擦擦一张小品几分钟搞定。我靠,我终于明白了,他这些画像老牛耕田刨出来的,就如他自己讲的:放下锄头拿起了画笔,却本性未移,画中的泥土味扑面而来,深厚地让人感动不己。
老刘为人豁达率真,好直言不讳,品鉴古人深刻而犀利,每读大师画册常呼其变态,只有变态的人才能笔底出鬼神。国美有崇宋元的癖好,但伪传统僵尸多,老刘独爱明清,日课抓着涛哥不放,一空闲便跑山里去写生。写生很幸苦,一坐就半晌,冬天的话还冻得跟孙子似的,美院教育的恶果,照相似的教人速成,歪曲传统不遗余力,我想造化老儿没有如此浅薄。但老刘却也一意孤行,或许他真的是喜欢,至少他表现得不错。我们喜饮黄酒,没事喜欢聚三攒五,他说交友要好玩,那才有意思。有个叫老流氓郁俊的,是他哥们,虽然我每次见他的画都想吐,不过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那家伙也是一顽主,直性子,有次闲聊起国美某大伽以宋元正宗自诩,他眼睛一白:“册那,锦衣卫。”,逗得我与老刘抚掌称快不已。那时我与老流氓一个德性 ,图个嘴快,老刘就比我们鬼多了,嬉笑怒骂间却未见其真正刻薄过别人,见到美院老师那种样子的谦虚恭谨,或是他在活在体制内的缘故。
近来我到北京混,就像边佳勋大哥说我是草台班子晋京,我是披散了头发来的,不管不顾。老刘却一直在杭州,虽然他也想逃离,但他的平台在那,逃离只是一个春梦,就如他自己常讲,画画的人别太得瑟,说白了就让顾客爽,客人舒服了下次还会照顾你生意,这样大家皆大欢喜!
甲午冬何隽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