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报 数字报纸


00014版:鉴藏

新旧首饰

  首饰为女性的打扮增色不少,仿佛是画龙点睛之笔,上至皇后下至村姑几乎没有不把它视为外化的第二生命的。但是,一想到首饰,脑子里就会浮起“珠光宝气”这几个字眼。事实上,市面上卖的各式各样的戒指、耳环、簪子、手镯、项链,往往以质地取胜。黄金、钻石、翡翠等等,戴上它们总感觉不自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跌入俗境。戴?还是不戴?真的比走钢丝还要难,不谙此道干脆就“不作为”吧!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小时候看《红楼梦》总喜欢把林黛玉与薛宝钗比较,薛姑娘千般好万般好,因为一块沉甸甸的“珠宝晶莹黄金灿烂”的金锁,在我稚嫩嫩的眼光看来,比起林姑娘来就差了那么一点。大起来,了解到西哲维特根斯坦出生于奥地利最富有的家庭,而他在剑桥的住房,一床、一几、一炉、一橱、几把椅子,环睹萧然,无任何装饰物。不是他没钱和装穷,而是由于他推崇奥地利建筑师劳斯的美学主张,劳斯认为盖房子去掉不必要的装修,犹如做茶食细点,不必做成心形、骑兵形。显然,在美学的境界里,返璞归真后的平淡自然是最高标准。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后来,是一只风藤手镯改变了我的想法,手镯用风藤围成圈,接口处用银包镶,包银部分錾刻卷草纹。因为岁月的缘故,藤和银的自然肌理里面已经渗进了乌乌溜溜的颜色。戴到手上,摇几圈,柔和的光微微地颤动着,怀旧的味道一点点荡漾开来,立刻就产生了一种别致、家常和耐人寻味的效果,而且很百搭,风藤的沧桑感与被我诩为“老照片格调”的咖啡色系列的服饰非常匹配,而银的洗练和沉静,最适宜被我诩为“水墨意境”的灰色系列服饰。办公室上班戴不失知性,喝茶晒太阳戴也很闲情。

  不久前逛文史书店,中立柜中以弗里达的彩色照片作为封面的《弗里达》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照片中的弗里达穿着妖娆繁复的墨西哥服装,高高的发结上盘着四、五朵花,脖颈上带着一支木制颈圈,耳上缀着一对骷髅状的装饰物。更让我吃惊的是手上满满地戴了四只甲虫一般大小的戒指。我简直不懂,这个如此出众的画家,怎么会如此艳俗地装扮自己。但是,从弗里达眼睛中透出的迷离神情和质朴不羁的野性气息,以及她爱恨交织、悲喜纠结、特立独行的生命轨迹和一幅幅想象力奔放奇异、构图大胆、线条犀利的惊世之作,你会觉得这样的她很美,美得甚至“稍有瑕疵也恰好增添了她的魅力”。

  事实上,女性对首饰的热烈追求,也意味着对自身的挑战和探索。如果没有激情和智慧的力量,首饰的新旧,又何足多论?时至今日,弗里达继续走在时代的最前端:高迪耶在巴黎的服装秀,正是以她的风格为主题;而好莱坞的超级巨星麦当娜,也口口声声以弗里达为偶像。


美术报 鉴藏 00014 新旧首饰 2015-03-14 3810335 2 2015年03月14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