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
女神
尼克
卢浮宫在法国大革命后改为博物馆,与伦敦大英博物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并称为世界三大博物馆,可算是艺术爱好者心驰神往的朝圣之地。博物馆平时展出的藏品仅为总量的10%左右,却足以令人大饱眼福,电影《卢浮魅影》、《达芬奇密码》还曾在此取景。今天要介绍的作品便是与《蒙娜丽莎》、《米洛岛的维纳斯》齐名的“卢浮宫三宝”之一《萨莫色雷斯岛的胜利女神》。
进入叙利馆一层的古希腊雕塑馆,仿佛穿越时空步入了无数惊艳异常的雕塑迷宫,展馆的尽头树立着爱与美之女神维纳斯的雕像(米罗的维纳斯),从维纳斯背后的楼梯上到二楼的德农馆,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壮观绚丽的纪念碑——胜利女神(萨莫色雷斯岛的胜利女神),这尊大理石雕像高328厘米。也许过于庞大,博物馆里似乎找不到她合适的安身之处,于是人们把她放置在一条宏伟宽敞的阶梯的高处,让她在那里迎接来自四方的艺术爱好者。可惜雕像出土时双臂与头部便已经不知所踪,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这座纪念碑的壮丽,站在楼梯平台上仰视胜利女神,立刻便会被其飘逸的裙摆、高挺的胸脯和张开的双翼所吸引,正是这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使得劳斯莱斯选用这座雕像作为其豪车的立标,象征着奔放与胜利。
1863年,法国考古学者、时任外交官的查尔斯·尚帕佐,在地处希腊爱琴海东北面、分隔希腊与土耳其的萨莫色雷斯小岛上进行考古挖掘时,意外发现了这尊非凡的雕塑。在一座前部开阔的圣地建筑中,立于一块雕成船首状的基石。女神从天而降,衣裙迎着猛烈的海风舒展舞动,身躯微微扭向右上方,艺术家似乎选取了刚刚着陆的那一刻。在圣龛中还建有一个水池,与对面另一个水池以岩石相错开,意味着女神在危险的海域引领着船只(或引申为城邦之舟)顺利航行。这个具有戏剧色彩的场景,因为圣地本身即坐落于绝壁之巅而更具效果。
尼克(希腊文:Νiκη,“胜利”;拉丁字母转写:Nike)是希腊神话中的胜利女神。她在罗马神话中对应的是维克多利亚(Victoria)。根据赫西俄德的《神谱》,尼克是提坦神帕拉斯和斯梯克斯之女,仄洛斯(竞争)、克拉托斯(坚强)和比亚(力量)的妹妹。他们都是主神宙斯的同伴,尽管出身提坦族,她在提坦战争中还是站在奥林匹斯神一边,为他们带来胜利。她是众神必胜的象征。巴库利得斯描写她在奥林匹斯的地位仅次于宙斯,裁定对人和神的赏罚。
古希腊人民对于胜利女神尼克百般讨好。在奥林匹亚、伊利翁、特拉勒斯等地都有对尼克的崇拜。在罗马的寓意艺术中尼克常作为战胜死亡的象征。她受到军队的崇拜,常常给她加上与某个特别军团,特别是同一些皇帝联系起来的别名。
在传统的描述中,尼克带有翅膀,拥有惊人的速度,但是除此之外并不具有其他特殊力量。她不仅仅象征战争的胜利,还代表着希腊人日常生活中的许多领域,尤其是竞技体育领域中的成功。品达罗斯在《涅墨亚颂歌》中描述:“获得优胜的竞技运动员可坐在尼克的怀中”。在这里,尼克不仅是战争的胜利女神,而且也是竞技比赛的胜利女神——她主管所有的竞赛。阿里斯托芬在剧本《骑士》中还把她引入了合唱队,因此她被认为是带来好运的神祇,所以经常作为艺术作品所表现的对象。
作为胜利纪念品的瓶绘或是头盔上都经常出现胜利女神的形象。在获胜者驾驶的双轮战车上,或站立或飞行,有时还作为赫拉克斯的驭手驾车去奥林匹斯。在希腊的陶器上,她被描绘为站立、飞翔或是跨步,有时候是在祭坛上倾注祭酒。她的附属物通常是花环、双耳罐、小瓶和香炉。在意大利西部的希腊殖民地上她通常乘坐战车,在另一些地方则拿着武器或奖杯,或是演奏里拉或笛子。尼克在雅典受到极大的崇拜,她是主神宙斯和智慧女神雅典娜的标志,尼克在艺术上被表示为这两位神的附属物的形象,他们手中通常都有持有她的雕像。
在艺术作品中,她通常同化于其他的神,比如古希腊的雕塑家通常将她塑造为娇小的带有翅膀的形象,栖停于另一个神的手臂,或是从同伴神的衣裳中探出,或者像仙女一样高飞于天空。小型的带翅膀的尼克的出现使她变成了一种象征。雅典的帕台农神庙中供奉的雅典娜巨像据说也刻画了尼克,并且帕台农建筑群中也包含了一个献给雅典娜尼克的神庙。有时,雅典娜被描绘为携有尼克附属物的形象。根据保萨尼亚斯的纪录,雅典娜尼克被表现为不带翅膀的形象,大概人们希冀如此可以阻止胜利女神离开这个城市。
从作品的整体气势上看,《萨莫色雷斯的胜利女神》的视觉效果极有冲击力,充满着强烈的表现力,既是古典主义的回响,又是巴洛克风格的活力。雕像的布局设计使观者的视线集中于左侧四分之三的位置,这也解释了为何她的右侧面更为简洁。尼克上半身露出一边乳房,身上衣褶繁多飘逸,衣衫表现得十分明彻,薄如蝉翼,透过它似乎可以感受到生命的颤动。但与这件杰作一比,在气势和整个动态上就显得弱了许多,远没有像这件作品这么淋漓尽致地展现出胜利女神的气势和精神。
无论从正面还是从侧面看,胜利女神的肢体、衣纹等曲线,全都具有一种向前、向上运动的节奏,从而生动地创造出一种无法抑制的、奇妙的升腾感。能够有这样的视觉效果,很大程度是依靠女神形体向上升腾的前倾姿势,以及那对高扬舒展的巨翼来体现的。这尊雕像的衣饰,随着迎面吹来的海风紧贴在女神的身上。衣角向后飘起,极为细腻流畅的线条,让人仿佛能感觉到女神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肌肤。她腿间厚重的褶皱盘旋向上成一螺旋,偏向并附于右腿之上,螺旋终端在脚踝的位置,并由左踝处另一个转向相反方向的螺旋相平衡。而处理带褶衣物的方面,同帕加马饰带上雅典娜衣物的排布的方法如出一辙。带褶衣物上涡卷的褶皱表现出动作是何等之快,而扭曲的身体和衣物,加上戏剧化的场景效果,一起奠定了这尊雕塑作为希腊化巴洛克风格最佳的典范。
这尊雕像的风格特色或许有助于创作时间的断代,但有关这件作品的确切定年则众说纷纭。萨莫色雷斯岛的万神圣地是为供奉诸神之所,在希腊语中被称为卡贝若,古希腊人用以祈求神灵保佑在海上遇险的船员,或祈求庇护战士取得胜利:将昂首挺立于船首的胜利女神尼克献祭给诸神,是古希腊人向众天神表示敬意的虔诚行为。也有学者认为这尊雕像是罗德岛人为了纪念一次具体的海战胜利而敬献给天神的。事实上,雕像所表现的战船类型,以及船首和雕像底座所采用的灰色大理石产地,都使人推测这件作品可能在罗德岛上雕刻完成。如果这尊雕像与罗德岛的海战胜利有关联,那这场胜利可推定的年代为公元前2世纪,极有可能是公元前190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