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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2版: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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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万里 上下千年

□谢振瓯

  丝绸之路,纵横万里,上下千年,古欧亚大陆上的诸色人等熙熙攘攘于迁徙中融合,交流中生存发展。由地域、人种族群、历史凝结而成的中华文明五千年璀璨,一路走到今天,又将迎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实现中国梦。

  历史长河源出土塬,山岗曲折迂回,奔激跌宕,浩荡苍茫,涵养出壮阔,涵养着生灵。我们现在,凝视仰韵彩陶的纯朴质重,我们现在,更透视宋元青花梅瓶的清心秀绝,须知,这青花钴颜料,是来自丝绸之路上古波斯的苏麻离青钴。由于海上丝绸之路的便利,南太平洋印度洋的热带丛林硬木源源泊来,成就了明式圈椅品位神绝的美学表达,我们只能垂手而观止。

  依宋范宽《溪山行旅》作高山仰止,也细品元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的渔溪舟唱晚……不时细审这洋洋洒洒五千年,但皇皇堂堂五千年决不是单纵变现、风调雨顺而来,而是中华文明与世界多重轴心文明的相兼相济,碰撞融和,才有了玉成之尊。悠悠“远望”中,中国历史上以五千年的光阴最顶盛的汉唐时代,最悠长的千年,是最横纵欧亚大陆的万里“丝绸之路”,世界五大轴心文明:希腊文明、波斯文明、希伯来文明、印度文明、中华文明都在此路上行走了。

  然而其中最大的交流,应是佛教传来,古代的中亚、西亚、南亚是世界几大轴心文明的交汇处,也是世界几大宗教的神圣火种的燃点。它点亮了全世界,开示了芸芸信众的心灵。佛教,这代表古印度文明智慧的宗教,缘起于2500年前古印度的佛陀传说。佛陀的足迹踏遍恒河两岸化度了无数弟子,让佛教从这片古老的土地而最终传到全世界。

  史载,佛陀弘化传法的宗教,自古尼泊尔、北印度而传布于古吐火罗的犍陀罗和帕克特里亚一带(今阿富汗,此地曾于公元前321年为亚历山大攻占而希腊化)此地的吐火罗人,首先用希腊化的艺术手法,确定了佛陀的庄严形象供信众顶礼膜拜。吐火罗人又用吐火罗文字详细记录了“如是我闻”的佛典经文,从而,具备了佛像、经文和仪轨的佛教,向东越过帕米尔高原,传向西域的于阗、疏勒、龟兹、高昌、库车。库车的克孜尔千佛洞、吐鲁番的伯孜克里克千佛洞,以至于上世纪古尼雅考古发掘出土的大量佛陀造像和吐火罗文的佛典经文,让人确信佛法当年的盛尚。克孜尔石窟212窟就有古叙利亚画工鲁玛卡玛的留名。

  佛教传来,经由西域诸国传入河西走廊而中原大地,直至东南亚和东北亚的朝鲜和日本,于是有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普遍。于是有了西域高僧鸠摩罗什迎请长安的直接,有了法显和尚和唐玄奘的西域取经的艰辛。于是有了鉴真大和尚六次东渡日本,五次受挫的宏愿大悲心,佛教传律宗于日本。有了日僧空海随遣唐使船入唐求学的虔恭,传佛教真言宗于日本。两个和尚传法弘化之外,更重要地是传送去了汉唐文明,全面影响了日本文化。

  佛教传来,佛教依从丝绸之路传来,大大地丰富了中国人生活态度、思维方式、心灵高度的多元格局,并弥漫出文化艺术乃至生活细节的变化、因果顾念和审美趣向。它让汉唐以来的文学,绘画伎乐百艺无不因之而巅峰绝代。唐王维,就有诗佛之称,其诗韵开示了唐代诗歌的别样风神。再譬如,敦煌壁画中飞天(香音神)形象,就明显地综合了古印度佛教传说、古希腊的神话形象,再融合中国本土道教文化的羽化登仙而形具神生,尽显佛国天界的御风云悠游的自在。

  佛教传来,由于中华文化大的包容和博大精深,传为佛陀第二十八传法付衣的菩提达摩,渡海而至的神奥传说,辛苦弘法,面壁九年传法印,契正心,才有了中国佛教的禅宗门派,成为佛教宗派中的特胜法门。足知,禅宗法门,是佛教传来又熔铸入了多少国人的心灵智慧和文化元素。

  综此种种的悠悠“远望”中,我们欣慰地认识到中华文化的包容、融合而精深博大,也明确了中华文化必须坚守的刚性立场,并引以为旷代的自豪,更欣喜当下“一带一路”的重新提出,赋予了历史、民族、文化、国家以世界格局的崭新视野。

  “致广大而尽精微,极高明而道中庸”,对悉心“丝绸之路”探索考察、绘画创作多年如我,将是一个正能量的时代助推,更是更新思维、重新检索历史文化的多重提示,所以,这“一带一路”的重新提出,既带给我们新的思路和责任,也带给我们新的希望与信念。呼朋唤友,期待能有更多人参与开拓链接文明与文明的“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前途远景,迎接新丝绸之路的岁月新天。感谢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的好心钟意,于1877年为之命名——“丝绸之路”。


美术报 展事 00022 纵横万里 上下千年 2015-04-18 3847111 2 2015年04月18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