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心灵在诗意中憩息
——陈秋田水乡画作欣赏
■金素英
“水乡的路,水云铺;进庄出庄,一把橹。一步步,踏停蛙鼓……”看到陈秋田先生的系列水乡画展时,突然就会吟出《水乡行》的诗句,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他的画,醉心于它作品中的诗意美。
认识陈秋田是缘于一次朋友的雅集,书画圈的朋友都知道他是著名国画大师方增先的入室弟子,曾任绍兴书画院的院长,长期从事国画的创作和研究,十年前突然“隐居”外地,旅行写生欧洲,朋友戏言他“脱俗世闭关”,如今携作品回乡,给我们带来了醉美的欢喜。
在中国画的发展过程中,画家对作品创作的参与和对作品品格标准的确立是起着主导作用的,因此,通过营造高远飘逸、脱俗超世情怀的“意境”,表达作者对宁静淡泊的理想精神的追求早被提高到一个特殊显著的位置,“境由心生”是画的灵魂。所以,实际上,国画超越物外的精神取向,对“意境”营造的痴迷偏爱,历代是中国画审美追求的核心,也是中国画的最大特点。
我们常说:中国画是“意在笔先”,然后才是“画中有我”,欣赏陈秋田的作品,入画即读诗,水乡的神韵,他信手拈来、随情点画,捕捉瞬间,灵感频现,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作者对故乡的眷爱,而这丝情感似乎能挣脱出来一般,感染着我们。其情之妙,其景之真,栩栩如生之中点出画题,画出了情趣,简洁果断的线条,亦虚亦实、动静结合的结构处理,清雅淡美、别具一格的笔墨,寥寥数笔神奇绘就,这不得不让人叹服画家的精湛画艺。
几十幅系列组画中的水乡,惊人地没有重复之感,他的笔墨精神有最初始师承的深厚传统中国画功底,同时也吸收了欧洲文化的优秀精髓,作品中既有中国画的工笔线描,也有西方水粉画的浓色块染。如代表性的画作《月夜》画面的一大半是色块染喧的场景,远处的村落、近处的河岸大树、月儿高挂树梢,然后是用工笔写意准确入笔的一位撒网的夜渔人,让我们随着撒网人的肢体动作仿佛听到静夜中河水的轻轻流动和网落河面“沙……”的一声,于是我在画面上不由自主地仰头等待,想象着收网时看到鱼儿欢跳的快感。
他的系列扇画上有着诗意江南的梦里梦外,恬静淡雅,擅长用一种轻描淡写的绘画语境,在不动重彩的笔墨里准确描绘水乡的秀丽,画面上的小桥是安静的,桥下的水是安静的,而远处的小船又分明传来声声急急的浆响,因为那是渔人听到了桥头那抹娇美的身影喊他回家的声音。
而在一幅团扇《水乡》作品上,画家突然改变了绘画的语言方式,他大胆地用书法的线条构筑画面,画面全部用线和墨块组合而成,结构布置巧妙,虽然不写实,但我们可以从画中看到水巷深深、黑瓦片片、小船伊呀,晨曦中,桥上集市正闹,这边推窗刚喊“喂”,那边小船已钻过了桥洞。真是“画桥如虹屋参差,半成图画半成诗”,显示了作者驾驭笔墨的力感、质感、立体感和节奏感,是对艺术创新的一种成功尝试。
我们常说人品即艺品,因为工作关系,我有幸在笔会现场欣赏到陈秋田老师的作画,他认真严谨,一丝不苟,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不同于多数书画家应酬之态,对自己不认可之作宁可当场撕坏而决不随意应付,他说:这是对喜欢我作品的人的尊重,更是对艺术的尊重”,让圈内的收藏家们十分敬佩。
陈秋田画笔下的水乡的水是柔柔的、细细的、淡淡的、静静的,有些缠绵、有些朦胧、有些优雅、有些妩媚,画家客居外地多年,故乡的一山一水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所以他笔下的故乡一定是人间天堂,不带俗气的,有的是美丽的安逸和谐,那是一种超越了作品的美好生活愿望的再现。
欣赏他的画作,是让心灵在诗意中憩息,是体会一种“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如是烟”的美丽,是让观者穿越画面在他的小石桥上、杨柳岸下、乌蓬船里品味古典的温柔和美丽。我们除了深深感受到作者深藏在作品中的恋乡之情,更是体会到一种淡泊清宁、远离尘嚣、回归自然的安静和愉悦,这种对艺术最自然和纯朴的气息的依恋,是画家对自己心灵的洗练,更是艺术作品具有收藏潜质的最好体现,因为最永远的一定是最本质美好的东西,而岁月证明的价值也一定体现在这种平凡的积淀和追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