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情浓 哈密瓜香
——景钢国画赏析
■尹祚鹏
景钢的国画颠覆了我以往印象中的新疆:茫茫千里的戈壁,一望无际的沙漠,白雪皑皑的天山,碧绿的草原,辽阔的蓝天,还有那热烈奔放的维吾尔歌舞……他的花鸟画给我不一样的审美感受,原来新疆风情远非戈壁大漠、天山草原所能概括,有很多事物充满了勃勃生机,它们让你的心情为之一动。
法国雕塑大师罗丹说:“对我们的眼睛而言,不是缺乏美,而是缺乏发现。”景钢就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从沙枣中读出沙漠中生命的坚强,从椭圆的哈密瓜中品味出生活的甘甜,从斑鸠的啼鸣中聆听出自然界的和谐,从微风吹过的野草中感受生命细微的律动。三国时诸葛亮说:“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作者的花鸟画虽然没有山水画的雄伟壮丽,但他在沉默中坚守自己的执着追求,在宁静中描绘出顽强的生机,于细微处刻画出生命的张力,于坚韧中彰显出精神气韵,独特的艺术风貌成就着艺术家的梦想。这也许就是他志愿服务结束后自愿留在新疆哈密的理由吧。
景钢大学毕业后成为西部计划大学生志愿者来到新疆哈密,一年的服务期结束后,他被新疆热情的人民、灿烂的艺术、丰盛的瓜果所深深吸引,志愿留在了哈密工作、生活。从志愿者到老师,从单身青年到丈夫、孩子的父亲,他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地走着。他刚来新疆就刻了一方闲章“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也是他秉持的信念。在哈密工作后他发现了戈壁防风林中红彤彤的沙枣,把它带进了画中。他不仅爱吃哈密瓜,还痴迷地用画描绘着不同品种的哈密瓜。景钢在《我画哈密瓜》的文章中写到:“因为喜欢吃哈密瓜,延伸到了想画哈密瓜。可是我只见过瓜摊上卖的哈密瓜,没有见过哈密瓜是怎么生长的,这使我很郁闷。正巧朋友在南湖工作,他开车带我去了南湖他朋友家的哈密瓜地里。来到哈密瓜地我十分兴奋,蓝天、白云、绿叶、哈密瓜,从上午11点一直画到下午5点,这也是哈密最热的时段。帽子、老婆的丝巾、水、吃的,我自认为准备得很充分。可是下午回到家,换衣服时看到胳膊晒黑了,并有火烧一样的焦灼疼痛。坏了,出门没有穿长袖上衣,胳膊晒伤了,几天的疼痛过后蜕了皮。虽然晒伤了胳膊,但这次的收获是巨大的,通过写生我发现了哈密瓜的生长规律和叶的丰富变化,厚厚的速写本画了近三分之一。接下来的一年多凭借这次的写生稿画了一些创作,《伊州佳种甜如蜜》还发表在了《美术》杂志上。”
以小见大、见微知著的细节刻画也展示了景钢体悟自然的细腻心境。《哈密四季》表现了春夏秋冬四季的哈密瓜,从春天的小瓜蛋子,到冬天储存的哈密瓜。受到纸张大小的限制画面布局相对简单,春天绿绿的瓜叶加入了一只黑蝴蝶作为点缀;第二幅画的是一个黄蛋子的瓜,亮亮的黄绿色,为了营造画面氛围,加入了一只正在捕食瓜叶上七星瓢虫的螳螂,给画面带来了动感;第三幅画了一种叫“黑眉毛” 的哈密瓜,不大的画面画了两个瓜相互遮挡,在一点黄色处加入了一个红色的七星瓢虫,画面的红绿形成鲜明对比。第四幅只画了一个已经干枯了叶子的冬天储存的哈密瓜,圆润肥厚,冬日蓄养的鸣虫蝈蝈作为点缀,画面简洁。
宁静肃穆、昏黄悠远的背景隐含了大漠风沙的风貌,有利于反衬主题鲜明的色彩,进而突出画面盎然的生机。景钢在创作前将熟宣纸用揉压的方法做出肌理,让画面基色变化丰富,让人联想起苍茫戈壁滩。《哈密十美》、《瓜瓞绵绵》系列等作品都是运用揉纸的方法做出肌理,衬托出哈密瓜的无限生机。南朝刘宋时期的王微《叙画》云:“本乎形者融灵,而动变者心也。”从景钢的哈密瓜系列作品中能看出,他喜欢在哈密瓜的环境中加入不同的草做衬托。草是身边随处可以见到的植物,在画面中适当运用能够使画面更加丰富和生动。蒲公英、芦苇、老荠菜、油菜花、车前子等等,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小野花,用这些碎花野草衬托的哈密瓜更加有蜜瓜的土腥。中国壁画学会副会长、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张世彦看了景钢画的哈密瓜后说:“哈密瓜画得很好!是你的独特优势,值得长期坚持画下去,成为你的招牌素材。”
花鸟画虽然在表面上无人参与,然而却体现了人对自然、生活热爱的无限情致,花鸟传情。花草树木,鸟兽虫鱼,曲尽其妙,在勃勃的生机中尽显神韵风采,描绘的是作者的心境。晋宋之际的陶渊明诗云:“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心态宁静悠远才能体物深刻细致,做到胸有成竹,静中有动,以形写神,使笔下的花鸟画尽生波澜,韵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