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面风华(上)
说起中国的扇文化,自然让我们想起花鸟画扇面。古老的扇子,有着深厚的底蕴,是传统文化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扇子起于远古,作为人们消暑纳凉的工具被发明,同时在其使用的过程中,逐渐具有了审美特性。既可生凉,又可欣赏到扇子的优美画境。它的轻盈与灵巧,特有的制作工艺,使其实用性和艺术性完美结合,把消暑工具变成诗情画意的载体,乃至成为把玩的雅品。花鸟画扇面自唐代形成,宋代达到兴盛。此时的扇面主要是以团扇形式出现,扇面上的物象,是以注重写实的工笔画法为主,至元代,花鸟画扇面处于低谷,而到了明清,折扇逐渐取代了团扇而具有主体地位。折扇开合自如,便于携带,并且以性别与团扇两分。团扇在红楼闺房,为女性伴物。晚明,当侯方域金陵初面李香君,有“随郎团扇影,摇动一身香”句子。折扇,几乎成为达官贵人、墨客雅士酬集之道具。此时的扇面画,主要是写意画法,并且达到了艺术的高峰。近现代的花鸟画扇面画家们,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大胆创新,成就斐然。
我国出土最早的扇子,在春秋战国时期,有竹扇和羽扇两种。到东汉,扇面的质地多为丝、绢、绫罗之织品,便于点缀绣画。精致的美感激发了灵感,所以汉代描写扇子的诗歌不胜枚举。西汉女文学家班婕妤曾以“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圆似明月。”的诗句为扇题咏,其中“纨素”,指的是一种很细的绢。由于扇圆如同满月,且如轻云朦胧,所以称之为“团扇”。
据史载,以扇面为载体的花鸟画,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就开始萌芽。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曾提到:三国时,汉恒帝曾赐曹操一柄“九华扇”,十分名贵,曹子建为此写了一篇《九华扇赋》。曹操又请主簿杨修为他画扇,发生“误点成蝇”的趣事。自那以后,花鸟画扇面得以发展。所谓“形成于唐,成熟于五代,而兴盛于两宋。”
盛唐时, 画家往往注重专功,花鸟画成为独立的画科,而花鸟画扇面也进入新的阶段。花鸟画扇面的成熟阶段在五代,黄筌与徐熙为当时卓有成就的画家。由于创作环境、艺术思想的不同,表现形式自然判然有别,形成了“黄家富贵,徐熙野逸”的不同风格。据《宣和画谱》记载,当时画院都以黄家的画法为标准,扇面画多从写生中集野草闲花,昆虫禽鱼;描写工细生动,刻画逼真。画家们先用淡墨勾勒轮廓,然后施以浓艳的色彩,着重于形色表现,极精细的用笔几乎不见墨迹。而徐熙的高明则是“落墨”不拘,勾点兼施,不但处理在“形”上,而且用在“神态”上;勾与点,工细与粗放,白淡与着色,完全从写生中来。他的《豆花蜻蜓图》就是典型代表作。黄与徐这两种风格,不仅对宋代花鸟画扇面的繁荣具有很大影响,而且为明清水墨写意花鸟画扇面的继承发展提供了基本。
花鸟画扇面发展到宋代,进入了兴盛时期。宫廷中装堂饰壁,务实求美,使花鸟画扇面在贵族美术中占有重要地位;迎合中上阶层趣味的工艺装饰,也促使了花鸟画扇面的活跃。宋徽宗酷爱并重视绘画,他扩充画院,兴办画学,使当时的花鸟画扇面臻于顶峰。邓椿在《画继》中记载:“政和间,每御画扇,则六宫诸邸竞皆临仿一样,或至数百本。”而这些花鸟画扇面,大量是在绢制扇面上进行,形象精微传神,细腻艳丽。宋代宫廷画院,人才济济,创作了大批不朽的花鸟扇面作品。如赵佶的《柳鸦图》、李安中的《竹鸠》、易元吉的《蛛网攫猿图》等等。从这些精美的花鸟画扇面上,可以窥探到“黄家富贵,徐熙野逸”的艺术风格。花鸟画扇面,除了实用性的讲究,人们也非常关注美的欣赏。
需要注意的是,这时期的花鸟画扇面大都是以团扇形式出现。就团扇的形状而言,画家们构图时,必须周密严谨,虚实兼顾,缩龙成寸。这就出现了许多特殊的构图样式,如“折枝式”、“局部特写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