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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
难忘

■高照

  年终团拜,国画家叶尚青老师,悄悄不语,从背后给我递了个信封,内藏他的墨宝《碧莲净植》 。吾知,是送我的礼物。这年头,“画”似乎就是“钱”了!所以我再也不敢、亦不愿向有关画家名流们索画了。尚青老师未忘友谊,新年还想到赠画与我,让我感动!

  遥想当年,尚青兄,正统国画科班,在中国美院的时称彩墨画系就读。叶兄高我两届,又长于我多岁,我虽与他并非同系,但全院只一两百同学,他自然是我熟知的师兄学长。学校还是叫做中央美院华东分院的当时,他是我们学生会主席。记得全校师生到上海看画展,与兄弟院校联欢时,锣鼓声中,他作为主席的“幽默”讲话,曾引起全堂的哄笑。叶兄素日平和低调,不事张扬。待人接物,没有架子。印象中,是为刻苦用功,能画、会写,又善设计的多面手。

  留校任教后,凑巧,我俩曾同居一室。晚间恕语,深夜谈趣,至今岁月难忘。

  颇具一提的,眼下画界鲜有人知的是,中国画界叶尚青先生,当年正是名闻遐迩的国画大师潘天寿先生的正宗关门大弟子,亦是潘老任职浙江美术学院院长时的私人秘书。大概初始上世纪60年代,由领导钦定,正式结对,拜师大家的,还有刘江的篆刻拜诸乐三、朱颖人的花鸟拜吴茀之、孔仲起的山水拜顾坤伯,等等,可谓全院皆知。而今当下,常在多种场景中,有人自荐,我是某某大家宗师的学生、弟子,云云。当然,亦算是。因为或受过某师的指点,或听过某师的讲课。有如我,潘老是我的院长,常见着他的尊荣,亦听过他的教导,说我是他的学生,难道吹吗?然而,倘和尚青诸兄相比,非是戴草帽亲嘴,差距太远,而是棉花店失火,无从“谈”起了!他们才真正算得上,是宗师们货真价实、正宗亲传的名符其实大弟子。

  记得斯时,归宿晚聚,叶兄多言的,是潘天寿先生每日的故事。如告诉我,今日潘老回复外界信函多少。其中有潘老自己亲自书写的,亦有尚青兄执笔,再由潘老签名的,云云。

  其中,他说的两件事,印象颇为深刻。

  一件是,潘老曾率中国书法家代表团,以团长身份访问日本。让他看到了日本书法的盛况,感到我国书法界有点落伍了。还说,什么书家们认为,画家的字,不是“写”,而是“画”出来的,等等。再是,潘老做客日本,两旁多有少女跪侍,让他羞涩得不敢抬头面觑。一笑!

  再件是,潘老有言,所谓树死留皮,人死留名。一个人的画作留世,定要慎重,不可毁了自己名声。所以常听到叶兄说起,今天潘老又把自己不称心的画作,弃之纸篓而毁了的情况。有时潘老利用“废画”,当抹布用来擦干净墨碟和掭掭笔,吴老得知说这是个好办法,真是一干二净。如今思来,想当初若将潘老所弃之画留至今日,不说其他,单从学说论之,可一瞥潘老对自己画作的要求和评判。何为优劣,为后人所学,岂不一目了然乎!

  “可惜嘛,昔日脑子有水,当时没有收藏啊!”而今见面,我一再对尚青老师,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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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07 美术报2015-11-0700012 2 2015年11月07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