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慢速度

　　做有深度的好展览

　　□吴洪亮（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

　　我从去年就说到一个“慢”的问题，艺术家创作作品、办展览的速度是不是可以慢下来。我在美术馆做展览的体会就是，这几十年来中国对艺术的“欠账”比较多，虽然近几年来，艺术的市场不好，但是展览却一直很多。办展览有两个角度，一个是学术的需求，很多艺术家比如董希文去世后才做了他的第一个展览，他在世的时候根本没有机会做展览。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会发现，其实很多当时的艺术家都没有做过展览，我们是在“补以前的课”，这是需要我们冷静思考的。

　　另外一个就是市场需求，好像说一个艺术家一两年不做展览，就会被市场忘记。这一方面要看艺术家、艺术从业者能不能冷静。另一方面就是当我们“补课”的过程完成以后，是不是能渐渐慢下来。比如我2007年到北京画院美术馆当馆长，开始计划做“20世纪中国美术大家系列展览”，最多一年做了五六个20世纪老先生的展览，但现在我们规定一年只做1-2个展览。我连续做了8年以后，发现已经做了40个展览了，这一块的工作我们大部分已经做过一遍了，那后面的事情就可以慢慢做。我们看到欧美的美术馆展览相对少一些，因为他们延续的时间比我们长。关键还是在市场的需求上。

　　展览多了，还是要细分一下，看清楚为什么，清楚了之后才会有一些调整和侧重。以研究为承载的展览才有可能是好展览，就算是当代艺术家，没有研究只靠挂画也是绝对不行的。从现在的情况看，中国已经慢慢从“挂画”的时代解放出来了。这些年挂画的展览在减少，大家也会关注那些研究性的、有学术基础、学术含量的展览。

　　艺术家的作品是很重要的，当然策展人的学术主题、关注角度、呈现方式、媒体方式、公共教育、传播逻辑同样不能忽视，展览是个系统工程，甚至是个思考方式，我一直倡导以展览的方式思考。展览本身也是一种表述方式，研究一个艺术家，研究到一定程度，当发现需要一种新的方式去呈现的时候，我们的方法不是写篇文章，而是做个展览。艺术家创作了需要表达，市场会有需求，在市场越不好的时候，越需要新的内容呈现，所以展览反而多了，这是有可能的。

　　新的一年，我觉得展览还是会有很多，从国际角度来看，会有当代艺术的新的阐释，因为现在的双年展、博览会很多，观众会有一些审美疲劳，接下来会需要一些新的呈现方式、展览方式。个展多了也是好事，个展对于艺术家和策展人而言要求更高需要负更多责任，“以个案勾勒整体”就是“一叶知秋”，群展的难度虽大，但是可能更容易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