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树树金
明瓒(石家庄)
在江南,枇杷树很是常见。“大雪”后,万物凋萎,太湖洞庭山的枇杷树上的花却争相开了。这个季节花不多,而枇杷花独具香气且不鲜艳、不张扬,素雅可人。去年冬天突然想看枇杷花,于是趁着冬日暖阳的时候,在汤建东兄引领下去了太湖洞庭山,闻着风中花开时的阵阵幽香,泡一杯枇杷花茶,既润肺,又清心。
明归震川在《项脊轩志》里说“庭有枇杷树……今已亭亭如盖矣”,虽着墨不多,但因睹物思人,用情很深,十分动人。
枇杷的味道,人们历来赞不绝口,宋梅尧臣有:“五月枇杷实,青青味尚酸。猕猴定撩乱,欲待热应难。”一种垂涎欲滴的情状,跃然纸上。杨万里有:“大叶耸长耳,一梢堪满盘。荔枝分与核,金橘却无酸。”是拿别的夏令水果来和枇杷比较,结果枇杷胜出。南宋陆游更是这样写枇杷:“枝头不怕风摇落,地上惟忧鸟啄残。清晓呼僮乘露摘,任教半熟杂甘酸。”他感慨:“山园屡种杨梅,皆不成,枇杷一株,独结实可爱。”苏州画家沈周的“谁铸黄金三百丸,弹胎微湿露渍渍。从今抵鹊何消玉,更有锡浆沁齿冷。”也道出他对家乡枇杷的爱。然而我却独喜戴复古的父亲戴敏的“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朴素自然,自由自在。
《千字文》中有一句“枇杷晚翠”,指出它四季长青。《朱子语类》中有“枇杷具四时之气:秋结菩蕾,冬花,春实,夏熟。才熟后,又结菩蕾”之语,记载朱熹指导弟子从枇杷树的习性领悟性理循环。
枇杷的药用价值同样被人称道,《名医别录》、《证类本草》、《本草纲目》对其功用皆有相关记载。叶能入药,果能食用,树能观赏,花能制蜜,枇杷树一身是宝。
关于枇杷二字,清代笔记体小说《坚瓠集》还有一个故事“有人送枇杷于沈周,误写琵琶。沈周答书曰:‘承惠琵琶,开奁视之,听之无声,食之有味,乃知司马挥泪于江干,明妃写怨于塞上,皆为一啖之需耳。嗣后觅之,当于杨柳晓风梧桐夜雨之际也。’又,屠赤水、莫廷韩过袁太冲家,见帖上写琵琶一盒,相与大笑。屠曰:‘枇杷不是这琵琶。’袁曰:‘只为当年识字差。’莫曰:‘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弦管尽开花。’一座绝倒。”此是趣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