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谱写艺术史
文/吴林田(上海)
文/吴林田(上海)
法国人和中国人一样,自由散漫不喜欢守规矩,不确定,街道有点乱,人心有点躁,好像随时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这种不确定的躁动对社会整体性来说或许不是好事,但对艺术来说绝对是好事。所以这两个国家能生产出伟大的艺术。像日本这种处处以克制营造的机械文明是生产不了艺术的,把好艺术保管好是这种国家的义务。
巴黎是个来了不想走的地方,它到处充溢着杂乱的魅惑,它的魅惑主要还是来自于它的艺术,在拉丁区方圆五公里之地,就有卢浮宫、橘园、奥赛、蓬比杜等大大小小的艺术馆,里面的作品都是世界范围内整部欧美艺术史的作品。巴黎怠慢了生活,滋养了艺术。或许,只有被怠慢的生活才是有意思的生活,或许,只有怠慢了生活之后才会滋养好的艺术。
巴黎成就了印象派,毕加索从西班牙来此获得了几世荣耀,这里培育了我们认为是大师的赵无极、常玉等,其实看了奥赛美术馆和蓬比杜艺术中心之后,他俩哪里能算大师?就连画风甜俗、行气很重的抽象画家朱德群也是这里成功出来的。在小皇宫的一个有关毕加索题材的展览里,有曾梵志和严培明画的毕加索头像的作品,这类质量的作品在国内展出似乎已经很“大师”了,在巴黎蓬勃的艺术土壤里则是显得有点弱了。艺术的环境以及背后的人文力量非常重要,这和你画得熟练不熟练无关。
在巴黎看了海量画作之后,会觉得中国油画的山寨程度有多么严重。陈均德的对象,毛焰的对象,李山的对象卢梭等等,所有有点小成就的中国油画家的汲取对象巴黎都有。我点名的算是学习后动过脑筋创作的。
最后几天,我又去了斯德哥尔摩(斯京)。斯京的当代艺术馆在展克利和另一位叫不出名字的大师的作品,这位不知名的大师无疑是非常优雅的选手,小小的画面里透露出淡薄淡定淡雅和淡淡的情绪,当我们津津乐道于莫兰迪的伟大时,你能感觉到他是影响莫兰迪背后的重要支撑,那么他的支撑是谁?肯定还有。艺术就是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影响,彼此成立。不成立的永远是学习过程中的人。艺术家和艺术史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艺术史影响艺术家,艺术家谱写艺术史。
斯京当代艺术馆所藏大师们的作品显然不如蓬比杜艺术中心和泰特当代博物馆的作品质量高,给人的感觉是大师们把画得不好的、状态一般的、不是一流的作品留给了二三流国家的博物馆。唯有达利的一张是精品,马蒂斯、毕加索、克莱因们的作品则是过分差强人意,再大师的画家也有应酬之作,特别是成名之后。看来艺术并非无国界,政治强经济强则艺术强,弱国竟无艺术。实力决定了一切,居然也决定了艺术,叫人无能为力亦无助无奈。
(吴林田,画家、艺术评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