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研究并不是为了找寻所谓“历史的客观规律”，历史学并非近代科学那样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历史学研究需要丰富的第一手的史料、具有独创性的新的观点，还需要不断吸收其他人文学科的成就，采用新的研究方法。杰出的研究成果应该是以前人未曾使用过的材料，在生动诉说历史的过程中表达出研究者独创性的思想。

　　●据数十年中国近现代美术史问学的体会，我以为从事中国近现代美术史研究，首先为学要有兴趣，有着浓厚的、甚至是如痴如迷的兴趣，才可能“板凳要坐十年冷”，才可能有广博深厚的知识和材料的积累。在不断问学的过程中，研究者要有怀疑的精神。

　　●做学问要这样，为人处世也要这样，不要轻信，不要跟风，不要起哄，不要盲从，要用自己的头脑去思考。要有自己的思想，才能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研究道路。历史学不能像近代科学那样量化和验证，除了缜密的逻辑思维，美术史研究还需要有艺术实践的真凭实感。

　　●历史研究强调“史才”、“史识”、“史德”。汤用彤先生说：“第二等的天资，老老实实做第二等的工作（即从事历史资料考证等工作，而不挂上什么流派的牌号），可能产生第一流的成果。如果第二等的天资，做第一等的工作（建立体系），很可能第三等的成果也出不来。”我不是一个天资聪慧的人，只能老老实实做力所能及的研究，没有“产生第一流的成果”的奢望。识见可以后天培养出来，而“不说假话”则是治学和为人应当遵循和坚守的基本态度。处于特殊的环境，一个人可以“不说话”，但不可以“说假话”。“侮食自矜，曲学阿世”是学术研究的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