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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0版:聚焦

死掉的思考乃“恶之庸常”

  约瑟夫·博伊斯(Joseph Beuys)是德国当代美术史上有影响力的人物,他不但有雕塑、行为艺术、电视装置等各种艺术表现手法的作品,同时在他的作品中还流露着强烈的济世救民的社会理想。出生于德国的博伊斯曾经经历了二战的洗礼,他认为暴力是社会一切罪恶的根源,艺术应当尽可能地用来思考社会之弊端,从而促进乌托邦理想的复兴。

  博伊斯最著名的行为艺术作品是1965年实施的行为表演《如何向一只死兔子解释绘画》,在杜塞尔多夫的一家画廊里,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头脸浇满蜂蜜,贴满金箔和金粉,鞋上钉了铁板,他怀抱一只死兔子,沿着墙上挂着的每一幅画细细欣赏,和兔子喃喃低语。博伊斯说这件作品借用一只动物表达了人类的局限性,“死掉的兔子比固执的人类更有艺术感受力。”博伊斯相信自然和动物能够给人带来精神力量,让人摆脱狭隘的利己意识,他用艺术思想和语言探讨人类和动物的思想觉悟。博伊斯非常关心政治,甚至直接创办了民间政治团体,参与当时联邦德国的许多政治现象的发展。在博伊斯“人人都是艺术家”的艺术主张里,我们领会到个人的思想与塑造社会这个“作品”是紧密相连的,不论使用艺术或是其他什么手段,人的思考、精神、情感都是用来对抗工业化、技术化的温暖力量。

  一个人的思考,是自我交谈、诘问,乃至否定,决定个人的善恶是非观,而众人的思考力则影响到一个社会对抗“恶”的能力。

  当下,思考已经是一件颇为奢侈的事情,最极端的表现就是不敢去记忆错误、面对错误和改正错误,很多时候,毫无愧疚的人们极力为自己的平庸而开脱错误甚至罪恶,或许,选择小恶的人很快就忘了,但是如果小恶滚成大球,就像纳粹艾希曼那样的人,执行着屠杀的罪行,却狡辩说“如果我不做,其他人可能也会做”,“不能杀人,但是可以杀敌人”……若是人性的本能剩之无几,我想,人类就成了世界上最自私和残忍的动物。

  没有人愿意看到世界的堕落,人性的沦丧,即便是行走在刺刀边缘,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彼岸就在不远的前方。如果说阅读是一种观照,那么,惟有思考才能省视自我,才能拥有一个强大的心灵——继而让我们通晓——或许我改变不了社会,但是依然可以思考争取行使权利的一些方式,就像博伊斯和阿伦特那般,用两个维度、两种境界向这个世界致敬。


美术报 聚焦 00010 死掉的思考乃“恶之庸常” 2016-05-21 12879827 2 2016年05月21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