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人间——周中耀工笔画艺术展研讨会

　　时间：2016年3月11日　地点：北京中国美术馆

　　尚辉（研讨会主持人、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美术》主编）：我们在简短的时间之内，把在此次展览期间出版的《中国当代美术大家系列·周中耀》（四卷）的四篇文章都阅读一下，希望各位提出不同的意见，从最重要、最主要的作品开始，首先请邵大箴先生先发言。

　　邵大箴（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名誉主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我看到了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当代美术大家系列·周中耀》（四卷），在书中，周中耀先生谈起他一生的经历，自学、访师、背诗、临摹、写生等，他是自学成才，没有经过专业院校学习的画家，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肯定是走过很艰辛的道路，其中的酸甜苦辣是可以想象的，我也很感动。从中国画、西画的区别来分析周先生他在这方面所取得的成果，向传统学习，向年轻者学习，受西方绘画表现元素的影响。总的来进行创作，讲中国画和西画的区别，在于中国画讲究平面一些，西画是一体的空间，他提出的简约性，刚才我们也讲了，实际上这个简约性，我认为这个意思很好，因为中国画不能是工笔画，他不是简约，也不是简练，是整体的把握。从这个角度深化出来，对周先生的绘画进行具体的分析，我觉得周先生确实是钻研传统，从工笔画一直到后来的各派大师，当代的工笔画画家，南派和北派，他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创作，真的是非常具有中国画的民族精神。但是他也把西画的一些观念，西画的一些元素融合在他的工笔画当中。另外像郑工先生，还有王志纯先生，像王镛先生形容周先生的画格调雅致，还加上有序，来概括周先生的绘画，很有文化的雅致，文人的雅致。

　　周中耀先生从湖南的地域开始，从民间艺术吸收营养来进行发挥。王志纯先生对他的工笔画、白描进行分析，从白描的分析里面，说周先生的画是严谨的，但是有写意的形式，写生的画是如此，白描是如此，工笔画确实也是如此，很严谨，很有写意的元素。我对湖南的画家抱有很大的期望，祝贺周中耀的展览取得成功，相信周先生的艺术会取得更大的成绩。谢谢。

　　主持人：邵大箴先生对周中耀先生工笔画的艺术特点进行分析，实际上强调的周中耀先生能够工写贯通，意象而从之，这个角度是非常高的。周中耀先生一边画工笔的同时，在他画一些山石等的运用，随意的写意的方法来贯通，我们在工笔画上也一再强调写意性，今天主要也是强调这个，那么从这个作品的个案分析来进一步深入探讨。下面是请孙克先生。

　　孙克（中国画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看了《中国当代美术大家系列·周中耀》（四卷）以后感觉很震撼，四本画册，两本工笔画，一本白描，还有写意的画。工笔画家尤其也是在表现方面也是注重平面的处理，作为一种画面的深度，作为他的境界的表现，环境的表现，这一点来说，当然不是周中耀先生作为独一份，很多画家现在也注意到这点。但是像他这样大面积，很专注地处理这种环境的烘托，现代意境的这种感觉，写实的表达出来，很真实的这种表达出来，这一点来说又是很现代的，又把传统的，尤其是五代宋以来的花鸟画的表现方法，表现的方法意境又向前推了一步，这也是我们20世纪以来花鸟画的一大进展，不同于古人的一方面。他用花和鸟的衬托，也是超乎古人的。这些年来工笔画发展很快，这是很注意自然生态，整个自然生态，环境，条件这些表现出来，是很注重总体意境的，这是他的一个特点。另外一个，我觉得周中耀先生的画，从过去仔细看，感觉到他在审美的方面是很讲究的，也有说明他是现代的一个审美，这样的一个追求，唯美的特点，在他的画面上很突出的。

　　湖南省工笔画这个作品不是他一位了，以前我们也见过很多，好几位工笔画家，大家都有相得益彰的，互相来比较的话都很出色，应该像湖南这样，注重这样传统，发扬这样一个传统是很值得令人敬佩的。谢谢。

　　尚辉：谢谢，谈到很多工笔的话题，包括审美性不仅要好看，重要的还是周中耀作品对意境方面的塑造，我们都进行了很好的探讨。实际上周中耀的作品有一定的写实性，我们不妨把周中耀的作品和郎世宁先生的作品进行一些比较，我觉得可以在比较中看出工笔画在写实性上和西方写实的一种区别。下面先请刘曦林先生发言。

　　刘曦林（中国美术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美术馆研究馆员）：在新时期中国的工笔画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其中工笔画中花鸟画是成绩卓著的一个品类之一，湖南又是中国当代工笔重彩绘画特别兴旺的一个地域画派。这个地方就是说，不能成为一个画派，就是说湖南的工笔重彩是特别突出的，这点也是醒目的，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涌现了周中耀先生。

　　今天看到这个2号厅和4号厅的原作的时候有几件作品印象很深，像秋天的麻雀那张，秋乐图那个暖色调美极了。还有一个是过厅里面那个老梅，那个也是美极了，一个冷调子，一个暖调子，这个东西在宋代工笔画当中不是这么突出，不是没有这个东西。所以他有着自己新的贡献。另一个就是光晕的运用，形成自己的特色。他也注意到和宋人的，和诗歌的结合，使得意境得到深化，使得工笔重彩走上新的路子，也有这样的东西。特别是对于烟雨芙蓉别有情，这样的一种作品，或者是洞庭湖畔这样的作品，都寄托了他的相思，乡情相思，这点也是很有意思。一点点建议，就是说线的质量还可以再提高，另外一个就是光色渲染是否可以再适当减少。这个问题就是说中国绘画在画卷里面有一个“了”字，有不了之了，了到好处，当了自了。

　　另外，湖南美术出版社这种介入美术的方式，投资美术，收藏美术，为湖南美术出版社奠定雄厚文化物质基础，将来他闯出了一个新的路子，我很赞赏这一点，谢谢。

　　尚辉：谢谢，他刚才谈的几个问题，尤其值得大家关注。比如说是不是周中耀的作品是不是需要再增加一些骨力，是不是要降低光色，更加强调工笔画自身的一些特点。当然谈到文史的一些修养，实际上对于文学，对一个诗人情怀的修养，这个是大家，或者是我们这个时代共同存在的一个问题，这些问题我觉得可以在下面的讨论中能够继续。下面请丁宁先生发言，请何家英先生准备。

　　丁宁（中国美协策展委员会副主任、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这个画展我觉得是一个在工笔画里面，连续看过几期之后，可以说是印象给我最深的一个画展，原因在于，很多的工笔画这种画展上，看多的是走写实的一个路，比如说把都市的时尚的一个角落给画出来，大概走的是这个路子。我觉得策展人应该做了一个特别好的选择，出版社策展人两个方面的努力，因为我觉得周先生的画展其实不是走那个写实，描摹，跟照片关系很近的那种路子，而是走花鸟。但是今天这个画展，我觉得第一点，让我特别想再思考一下，就是工笔画跟学养的关系，因为实际上在工笔画的现在这个普及率很高的情况下，很多人的学养是不够的。其实刚才前面已经有专家提到了，宋代的写意，宋代的工笔是到了一个巅峰的状态，周先生这个画面，我觉得很多地方是在追随宋意，因为学那个瘦金体，学里面花鸟的姿态，还是令人我想起宋代的宋徽宗的很多工笔的东西。那么这个设定其实是有挑战性的，因为光是学瘦金体的话大概就是学得会很难，我这里看到的，学的瘦金体还有点变化，看起来像瘦金体，但是再仔细一看好象还不一样，是有点区别的。但是那种传达出来的宋代的意味我觉得很有意思，这是一个，我觉得另一个，尤其是在花鸟的题材的工笔画里面，要有所提升的话，这大概是一个启发，我觉得是精选最高的目标去追随他，这是我觉得这个画展第一个我觉得可以思考的，这个学养跟工笔画可以建立一种联系，一定是这个题材的工笔画将来发展的一个契机，这是我自己的一个感受。

　　第二个感受，我是觉得工笔画跟画面的唯美的追求结合得非常好。我觉得花鸟画有唯美的追求很多，但是要把唯美的东西追到一种极致，我相信这个画展是一个例子，因为有几幅，尤其是有几幅小的画非常耐看，细看之下，有时候会有一种，里面包含着一种人生的感慨，这个是我觉得周先生画给我一个非常大的触动，有些东西可能是最美好的一瞬间，可是你在看的时候，有的时候会有一种内心的一种不舍，这个东西是真的吗？这个东西是不是会很快地过去，这个画面变成了一个对很有生命追问的一种意义的关联。我先说这些。

　　尚辉：谢谢，下面请何家英先生发言。

　　何家英（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艺术研究院工笔画院院长）：看了周中耀先生的画，感触很深，觉得周老师的画品质特别高，仔细看起来非常耐看，而且有非常深邃的内涵。从他的作品当中，展现出这么好的一种境界，那么好的品质，这里头带出来一个学术上的问题。在当代今天人们如此强调创新个性的时候，那么这种方法到底有没有意义？他有没有价值？从周先生的画来，我觉得甚至是在看中国画的发展，这种过程来看，完全不是手段的问题不是技法的问题。周老师的画也是这样，同样让我们感觉到现代的工笔画，现代人的情感跟我们的这样一种共鸣。那么他在于什么，我觉得重要的还是在于人的心性，在于人的内心，不同的人你在表达的时候会有不同的境界。他会看到一种形式感，画面形式的这种构成，还有在色彩上的一种理解，意境上的营造，特别是这种笔墨的支撑。他在虚实这个问题上处理得特别好，画面关系处理得特别得体。画面关系的处理来源于画家深厚的造诣，才能够有能力去营造那么复杂的画面关系，然后以特别单纯的画面呈现出来。他对自然的关照，就是像他自己在他的自序里头写的那样，观八百里洞庭，十里荷塘，武陵盛景，如桃源仙境，赏杏花春野，黄鹂婉转，燕语呢喃，好一派宋词意境，再配以他古闲妙笔，怀古情怀，展现出清秀、静谧、古雅、雄浑的格调。这个画册的自序是周老师自己写的，我看了，那是特别的，集中体现了他本身的文化造诣。所以呢，真正的一个创新，是用心灵去关注，然后表现出自己心怡的东西。工笔画是每个人不同的一种心情，不同的内涵，展现出不同的风格来，同时呢，也应该是在一个开放的状态下，眼界不能仅停留在传统的工笔画上，比如我们的人物画，如果你停留古代人物画上，我们如何去创新？如何去有新意？实际上现在的交流非常方便，什么都可以看到，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广泛地吸取外来的元素，中国历史上有着非常辉煌的一个灿烂时期，这个灿烂时期恰恰是一种国际性的交流产生的一种灿烂，如果没有互相的一种激发和影响，自身的发展会逐渐萎缩。因此，我的结论是，不在于我们工笔画这样一种手段，当然，工笔画手段也远远不止于这样一种转轴形式，三矾九染的方式，包括壁画和其他方式，都能够带给我们更多新的营养，特别是壁画给我们更加现代的一种感受，一定会使中国工笔画形成非常灿烂，非常丰富的局面。谢谢。

　　尚辉：何家英先生的工笔画大家都非常熟悉，何家英先生用品质高来对他的评价，我想这是何家英先生自己对他的一种解读。实际上也就是说，周中耀先生画得虽然很实，但是实际上他是最注重虚的，这是周中耀工笔画，花鸟画的高妙之处。下面请王镛先生发言，请李魁正先生准备。

　　王镛（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原副所长、《中华书画家》杂志总编）：周中耀先生的写意花鸟画部分的评论，那么实际上今天没有展开，但是我去年就看了他给提供的很多作品，他的花鸟画主要还是以工笔画法为主的。邹跃进先生英年早逝，每次开研讨会也经常想起他来，他曾经给周中耀先生写了一篇评论，他说周中耀的花鸟画，他笔下的花鸟草木从自然形态上来看都是写实的，但是营造出来的意境却是写意的，我也有这个感觉。就是说工笔画法，还是写意画法，都可能具有写意精神，也都可能没有写意精神，写意画未必有写意精神，而工笔画也可能会有写意精神。我看这个周中耀先生他的花鸟画，尤其是今天看了他的很多原作，总的感受就是说他的花鸟画几十年来的发展脉络，或者是一个总体趋势吧，是逐渐从写实走向写意，不光是精神，而且画法，从简细走到书法，但是他没有走到大写意。你看他的画册里有，他的写意花鸟画基本上是兼工带写的，更加接近周之冕、任伯年他们这些小写意画家，但是大的趋势是有的。还兼了写实为虚，画繁为简，画景物为情丝，画花鸟为意向。我也同意邵大箴先生讲的，他还是意向。虽然油画上经常讲意想，认为这个说得多了，实际上还是把花鸟画了意向，在工笔花鸟当中是这样，在写意花鸟当中也是这样。

　　这个正是符合当代中国花鸟画发展的总趋势，越来越接近中国传统文化的写意精神，既使是工笔的画法，表现的也是写意精神。同时呢，我觉得周中耀先生的花鸟画，他除了表现写意精神，一直是坚持精工精神，见过好几次谈工笔画都讲到了，工笔画应该提倡精工精神，写意画也应该提倡精工精神。我看周中耀先生这个工笔花鸟很多都是色调比较淡雅，而且注意这个背景颜色的渲染，而且这种背景又不是完全像西方那种纵深的背景，是一种比较朦胧的，像神光离合，乍阴乍阳，就是朦胧的这种诗意的这种感觉。总之希望周中耀先生在现有的基础上，商鞅变法，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就。

　　尚辉：谢谢王镛先生，王镛先生的确是对画册做过序，对周中耀先生尤其是写意派有比较深入的研究，在他的发言中也提到了关于工笔画在画花鸟的时候是以染重还是以线重，是不是完全用渲染就会削弱中国画的特色，这个问题大家方方面面来讨论一下。下面请李魁正先生发言。

　　李魁正（中国工笔画学会副会长、中国美协中国画线描艺术研究会会长、中央民族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其实人间花鸟，花鸟即人，人即花鸟，这一题目道出了周中耀先生的心灵及境界。那么就他的作品，我谈三点感受。

　　一、文秀而严谨的风范。中耀先生有很好的写实功夫，他的品格，其品格很是文秀，造型是严谨的，他承扬了宋代工笔花鸟画的传承和近现代陈之佛（音），于非闇工笔花鸟画的悠长。我觉得他造型除精致以外，构图比较讲究法度和善于经营位置，所以他的画面开合以走势都合情合理，再有，他写有一首很美的瘦金体，他与画面引衬得十分得融洽。

　　二、诗意盎然的情怀。我觉得周中耀先生在其工笔花鸟画的技法，解读这部著书中，介绍了自己在工笔技法中的一些探索。从作品中的题字我们可以看出中耀先生有很好的文学修养，可以说画面有很浓的诗意，因此他的画面给人诗情画意。特别体现在对鸟虫的刻画上，比如秋塘野趣，那两只野鸭的形态和荷塘的氛围，有身临其境之感，还有那个禅荷，以云环抱的荷塘，这种情境让人感到很高尚的情怀，还烟雨浮云别有情，逍遥图，展现了生命与时光的可贵和美好的情境。

　　三、自然和谐的品相。他弘扬了人间美好的生命意识，我觉得周先生的画里面是这样，无论花还是鸟虫，都给予了人性化的和美和善良。 再一点周先生的工笔画注重对背景的营造，不是很多人可以做得到，传统的工笔花鸟画一般都是白背景，当然邹传安在这方面也做了不少的努力，实际上就一个自然的生命场的一个营造。都是表现的非常好，还有就是他的空灵和自然的场景，就是写景造景的过程，在境界上，我就说他从凝重的自然美，雅意的自然美，转向了，特别是这几幅新作的画，转向空灵，情意的自然和谐美，这样一个造境的过程的转述，在境界上有了很大的跨度和升华。衷心地祝贺这个展览的成功。

　　尚辉：谢谢。我们不仅仅谈周中耀的作品，实际上更多的是通过周中耀探索我们这个时代共同面对的一些问题。下面请钱海源先生发言。

　　钱海源（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委员、雕塑家）：我觉得是湖湘文化应该讲在这个，周中耀的形象上面，应该有新的一个成就的体现。我觉得说，我们一直在呼唤这个时代要产生大师，但是往往我们有时候就，优秀的画家，真正的大家在你身边，就像东坡说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的是因为同行相轻看不到。作为他讲的，美术出版社能够抓住这样的一个，不拘一格在出很多高档画，而且他现在，他们从齐白石以后，他是一个只有三十多年历史的出版社，是吧？在全国出了这么多有影响的，好的书，得国家图书大奖的书，今天又以不拘一格形式的推出这么一个优秀的画家。

　　尚辉：谢谢，我们时间不多了，还有这么多的专家，都是重要级的，所以大家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把你们的学术思考迸发出来。下面请徐虹女士发言。

　　徐虹（中国美术馆研究馆员）：楼下那个展厅里的那个大幅的工笔画和他画册里面的小写意的花鸟画之间，我觉得有一个有趣的对比。这两者形态的作品进行比较和分析以求，我想大概对周先生的绘画会得出一个比较有趣的或者有一个比较有特点的这么一个结论。就是说，我们看他笔下的大幅的工笔花鸟的时候，我们会注意到他的这种，有深度的空间，营造的这样的一种幽深的气氛，以及他的一种非常写实的这样的一种用本和造形。那么在这个时候你就会想西方的印象派的这种光色，冷暖色对他的影响，或者想到古典艺术一种景深的渲染，对他的艺术的影响。但是你觉得在这种时候，在他的作品面前，西方的这样的一些绘画的这样的一些要素是很难来去表述他作品中的这些特质，因为他作品中的特质，不仅仅是这些，虽然我们刚才就说了，从宋画中吸取了很多这种情和景交融的这种诗性的绘画法。宋词的所有的对景物的一种描写，所有用的词都是选择的和情有关的这个景，所以在这个里面，我想大概就能把周先生的作品，工笔花鸟的那部分的情和真的关系大概说清楚了。我觉得他的小写意是更有意思的，如果不看他的小写意，光是看他的大幅的工笔画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的景里面，有湖面很开阔的，奔腾的这种浪花，好象把一种山水的一种概念，风景的概念用到了花鸟的作品里面。虽然是比较时尚的，现在我们觉得从潘天寿以后，这样的一种风景意识越来越多的体现在花鸟画里。谢谢。

　　尚辉：谢谢，主要比较了西方的物象跟周中耀的情感青真这样的一种关系，下面请杭春晓先生发言。

　　杭春晓（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 这个画家的创作方式可能不是我们惯常所理解的一种归训练系统下所构建的一种美学序列，我们训练的过程中会建立一个美学样式，在接收到新的资讯的辨析下会发生变化，异化，形成一个画家个体的历史。但是周先生这种东西，我觉得从画面本身，从逻辑推断的话，他的创作方式应该是一个视觉敏感的转移，可能今天看到一个视觉图象经验，敏感了，就变入到他的作品中，在同时期内，由于在现代图象经验中丰富的图象经验的同时出现，所以他会在一个很短的时间内，看到各种不同，甚至很矛盾的图象经验，于是这种矛盾性的图象经验，他是一个非常能画的画家，视觉敏感度特别好的画家，能够迅速把短时间内看到的不同东西全部呈现出来。

　　周先生的创作对他们是有启发作用的，反向，一个靠视觉敏感度来进行创作的画家，需要做到的一个结果是你对各种不同的敏感的视觉材料，你的视觉态度在哪里？这样一个视觉态度在一个短时间内的稳定，他就是一个可以进入艺术史叙事的方式，可以进入艺术史叙事化的这种序列中。所以由此来看的话，我们所有的画家都是从视觉等一系列入手，但是最终入手完了以后，如果说，他作为一个好的创作，好的画家，好的作品，这是没有问题的，今天可以画一张很好的八十年代的绘画，也可以画一张九十年代的绘画，也可以画张很好宋画。但是这样一个作品在2000年后，他的出现，在2010年以后的出现，今天有怎样新的视觉态度。 周先生刚才说的话，会一直继续下去，可能会带来一个非常敏感的，有这么好视觉敏感度的画家，怎样去把一种视觉态度呈现出来，而这种视觉态度既可以是前卫的，也可以是保守的，但是他的这种明确性需要进一步显现出来。当然这是个人一点不成熟的看法，也请与会专家老师们的批评指正，谢谢。

　　尚辉：谢谢，对周中耀作品的问题的分析，及问题的提出，谈到了周中耀在一年之内混杂性，混杂体，谈到了我们今天经常看到的规训的教育，也往往防止了这种视觉经验的感性的培养，来自于乡间和民间，最后达到一个非常高的艺术境界，高度，这个现象的的确确值得我们很好的研究。下面请牛克诚先生发言。

　　牛克诚（中国工笔画学会副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副所长）：说到今天这个展览，这个议题很好，定的这么一个很有诗意的议题，花鸟，人间。是两种不同主题的对处形式，那么我就联想起，有一句叫花看人，人看花，人看花，人见花里，花看人，人见花中。是这样一种主客体之间，一体的一种审美，情感的交流或者生命的交流。我想用这样花鸟人间这样一个主题就把他给呈现出来了。那么我们说花鸟，我们对他的感受，会有很多的方面，比如说我们说鸟语花香，鸟的鸣叫，花的芬芳，这是我们通过听觉和嗅觉感受到鸟花的这样一种事迹。那么我们从美术角度讲，一定从视觉这个角度来和花鸟有这样一个接触，或者有这样一个交流，有这样一个感受。这样一种交流呢？或者一种感受，就是我们在这个花鸟当中所铺捉到的是什么？那么我想，他有一个最醒目的东西，直接震撼心灵的，在花鸟，以及花鸟所编织的这个事迹他所形成的，所绽放出来的生机。这种生机是在我们中国古代的思想家也好，或者中国古代的整个哲学层面也好，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天地之大，大德为生。那么我们在讨论花鸟画的时候，我们也知道在古代专门有一个名叫写生，写生是相对于，比如说人物是传神，山水是留雅，那么之所以把这个花鸟，作为一个写生是他的一个专利产品。那就是说他的这个花鸟的主体上，凝结了或者是绽放了一种很可贵的这种生机。那我从周先生的作品当中恰恰看到了这种生机，这种生机，我觉得刚刚徐红说得特别好，就从特别寻常的这种景致当中所捕捉到的，他所熟悉的洞庭湖畔的，我们看到的野鸭，鱼鹰这样一些不算华丽的，不算富贵的鸟情当中所捕捉到的。这种鸟情在很大程度上是和古代的徐黄一体中，所捕捉到的那种鸟情是有一种品性的，是属于这种野岭当中的，但是他把这种花鸟，这种野情赋予了一种特别温暖的，人性的关怀。谢谢大家。

　　尚辉：谢谢克诚先生非常深入细致的对周中耀作品工笔艺术特色的分析，下面请罗世平先生发言。

　　罗世平（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这是我第一次比较系统地看周先生的画，我想讲三点感受。一、第一个印象是他的画格纯粹雅正，这个是从宋人的画当中过来的，这个路子，从他学画的路子，一直到他现在画出来的这么多的优秀的作品。这个纯粹雅正这条路是他基本上坚守的一条路，没有动摇，很难得，也是让我很感动。二、不管他地画里面离传统多远，结合现代有多少，他表现的对象和题材是高堂上，还是民间山花野草，我想这都不妨碍他对基本品格的这样的一个坚守。在他的画里面有很多创新的内容在里面，比如说光射气氛，画面调性这些其实是传统的中国画当中没有的。但是这两点正是从西方的绘画和现代绘画当中吸收进来的，传统的中国花鸟画当中往往是不需要背景的，或者就是一块很重的颜色上面来画花鸟画，他的图式里面缺乏气氛。他的工笔画里面，他很强化气氛，而且在气氛渲染当中不完全是写实的，他有很多抽象的或者是意向性的在这个背景当中的呈现。三、画中历来讲的，中国画当中一个很优秀的传统，就是诗性的表达。宋人的格物，把花鸟画定位成写花鸟生意，把生命放在他的最首要的位置，是吧？这个生命是和人，对自然的感悟的两个生命之间，是要达成一个协调的，是一致的，是物中有我，我中有物的，这样的一个互为，互动关系。在中国画里，中国绘画的审美传统里面，从来就不是那么注重视觉，视觉形态对中国画来说是一个非常表面和外在的东西，强调的是自然的心相。我想这一点恐怕还是我们继承中国画传统过程当中要坚守的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图式和视觉这两个东西拿到当代的，后现代的这样一个文化语境当中去看周中耀先生的画，恐怕是两个语境当中有极大的差别，不是一个语境下的话题。我就讲这些，谢谢。

　　尚辉：谢谢，中国人在绘画当中，还希望能够把书写性或者是表现性和他的绘画性结合在一起，这也可以说是在两难之中求得其一。下面请李一先生发言。

　　李一（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副主任、《美术观察》杂志主编）：当代工笔花鸟画，湖南有二周，一个是邹传安先生，一个是周中耀，尽管这两个周不是一个字，但是这二周的的确确是非常优秀的花鸟画家。他追求是清逸，秀丽，古雅，雄浑，这是他本人讲的，他本人就是这样的追求，追求纯真质朴，力图纵深层次。我从他这个追求又看看他的话，就感觉这位先生，的的确确是这样的，而且这种力图，纵深的层次吧，他本人这样讲的，就感觉花鸟里面的老树，树干画得真好，非常强烈地吸引了我。就是他把这种老树干和嫩枝和鲜花和翠鸟做了非常鲜明的对比。而且把那种岁月的沧桑，就是他用非常丰富的那种技法，丰富多样的技法，他那个树干里面穿插韵染，我看非常的丰富，技法非常丰富，而且这个技法有些古人有，有一些是古人没有。这个里面周先生是有创造的，而且大面积的树干在构图里面显示这么大，这在过去的花鸟画里面也不常见，应该说这是周先生的一个创造。而且你要像他，包括那个画的“云香”而且好几幅作品都是老树干非常吸引人。如果说他本人追求的清逸秀丽是表现在嫩枝，翠鸟，鲜花方面的话。那么他所追求的古雅雄浑就表现在这个老树干上。老先生这两点，清逸秀丽和古雅雄浑都把握得比较好。也就像我刚才看这个尚辉先生的文章，他就谈到了周先生这种大景深，大场景。其实这个方面也是周先生，的的确确是周先生的一个创造。就说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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