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烟霞为师石为友

　　文／朱鹏飞（深圳）

　　唐，750年9月，天朗气清，华宇高朋。张璪为在座的24位各界名流上演了一场“中国达人秀”：可以手握双管“一画生枝，一画枯枝”的画坛达人张璪突然来了画兴，只见他快若流电，迅似惊飚，乃至“毫飞墨喷，捽掌如裂”。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古松怪石傲立于云岩飘渺之间。评委点评曰：“观夫张公之艺，非画也，真道也。”

　　时，学院派大画家毕宏见张璪作画“唯用秃豪”甚至直接用手涂抹，莫名惊诧，不服，以为这是野路子，欲与其PK，因问曰：“你是哪个学院毕业的？师从何人？谁教你这么画的？”张璪的回答精彩之极精准之极也精炼之极，只有8个字：“外师造化，中得心源！”一下子将毕宏PK掉，老毕从此搁笔不敢再画。

　　且说张璪这个神回答，以其直指心源与造化，将人与自然、心与物、艺术与生活、客观现实与主观感受、共性与个性、师承授受与变法创新等一系列纲领性的二元关系作了辩证的统一，将儒家的天人合一、道家的道法自然和佛家的顿悟心源融会贯通，因而被历代画家置之座右奉为圭臬。自从张璪提出这8字方针，后世画家或强调“中得心源”，进一步提出画乃心印；或强调“外师造化"，以为师今人不如师古人，师古人不如师造化。所以要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要搜尽奇峰打草稿。现代画家更是强调要对景写生，深入生活，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可见张璪这8个字的分量。

　　可是，离开了张璪生活的文化背景，离开了禅宗直指人心、顿悟成佛的思想解放，离开了心灵自由和艺术创造力得到巨大释放的中唐盛世，人们对“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理解深度自然不及毕宏远甚。虽然现在交通发达、科技昌明，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比古人要方便多了，但是师造化易，得心源难啦。足迹遍全球也只是立此存照，到此一游而已。何故？其心异也。咋办？当以烟霞为师石为友也。现代人物欲缠身，执着于名利场中，难得解脱。故当以烟霞为师，师其逍遥之志，出尘之想。让心灵插上自由的翅膀，为灵感创造迸发的机会。同时，当以石为友也，友其耿介之性，坚贞之心。须知绘事维艰，必须坚毅地前行，孤独地坚守，日居月居，振衣昆仑！

　　（朱鹏飞，画家、艺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