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速写本，记录着地球不同角落民族风情和历史的变迁；一串串脚印，丈量着国内外一处处博物馆、文人故居和艺术家屐旅的踪迹；一颗心灵，始终守护着弘扬中华民族文化的情怀。于志学，这位怀揣“走遍世界，画遍世界”理想和目标的艺术家，年过八旬仍孜孜不倦地行走。今年6月，于志学来到了乌克兰首都基辅，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出一段精彩的乌克兰文化之旅。

　　乌克兰是于志学很早就想往的地方。对于在生活在哈尔滨这样一座处处充满俄罗斯文化影子的北方人，舍甫琴科和基辅等与乌克兰有关的名字深深留在年轻的画家心田里，使这次于志学的乌克兰之旅充满了兴奋的沉湎和回味的思索。

　　在国家艺术科学院举办“于志学艺术展”

　　在乌克兰国家艺术科学院美术厅举办的“于志学艺术展”首先拉开了于志学乌克兰文化之旅的帷幕。6月6日下午4时，美术大厅灯火辉煌，宾客如流，基辅各界人士慕名前来参加由乌克兰国立美术学院、乌克兰国家艺术科学院、乌克兰塔拉斯舍甫琴科国家博物馆等联合主办的“于志学艺术展”开幕式。由乌克兰国家文化艺术司司长耶夫根尼亚、乌克兰艺术科学院副院长尼古拉、乌克兰国立美术学院副院长奥斯泰普·科瓦利丘克、乌克兰塔拉斯舍甫琴科博物馆副馆长朱莉娅、乌克兰国际文化基金会主席弗拉达、乌克兰国立美术学院教授米哈伊·古伊达、尼古拉、瓦西里、乌克兰驻中国大使馆前文化参赞现乌克兰外交学院院长顾问瓦连京·维利奇克、乌克兰美术评论家维洛尼卡、基辅美协主席伊万、美术批评家瓦琳奇娜·耶夫莫娃、美术评论家维罗妮卡以及中国驻乌克兰大使馆教育处负责人张璐、广东省文史研究馆馆员著名画家谢天赐、中国收藏家协会副秘书长王邦华、国韵文华书画院院长余根晖及乌克兰国立美术学院留学生和媒体等二百余人参加了开幕式。

　　开幕式由乌克兰国立美术学院副院长奥斯泰普主持，耶夫根尼亚、副院长尼古拉、古伊达、教授尼古拉和朱莉娅分别在开幕式上致辞，对于志学为乌中文化艺术交流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对于志学绘画和文学方面的艺术造诣大为赞赏。于志学在答谢辞中回顾了自己从年轻时代对乌克兰的感情和乌克兰作家果戈里、舍甫琴科、奥斯特洛夫斯基对他的影响，希望借助展览传递文化，播洒友谊，让更多的乌克兰人了解中国文化，共同为人类文明创造有益成果。

　　“于志学艺术展”展出了39幅体现于志学“天、地、人”“三元绘画”的作品。其中有享誉中外的冰雪山水画，有为“一带一路”在阿拉伯地区采风写生创作及体现中国画传统书写性的白描等作品，并特别创作了反映乌克兰伟大诗人舍甫琴科的作品《舍甫琴科》和《少年的舍甫琴科》，受到了当地艺术家的好评。乌克兰国立美术学院版画系教授尼古拉在致辞中说：“我曾画过多幅舍普琴科的肖像作品，深知表现这位伟大诗人的难度。于志学先生画得非常好，展示出了伟大诗人的精神风貌。”于志学的冰雪山水画和他的传统白描人物受到乌克兰艺术家的特别关注，“充分体现了中国画的独特性和神奇的线条之美。”

　　走访舍普琴科故居，为民族英雄献花

　　来到乌克兰，可以看到无处不在的舍普琴科，很多重要的街道场所都有他的雕像，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大学、博物馆、歌剧院比比皆是。乌克兰最著名的基辅大学，被称为塔拉斯·舍普琴科国立大学，乌克兰最高的文化奖是舍普琴科奖。

　　从基辅坐车约140公里，于志学来到了舍普琴科故居。舍普琴科的一生，如同乌克兰民族一样，命运跌宕坎坷。在位于第聂伯河边的一个幽静小镇，沿着故居标示牌进入了一条绿荫掩映的村间小路，一个长满缤纷野花和杂草的庭院中有一个原汁原味的乡村木结构老房子，这就是202年前舍普琴科的出生地。屋子的外墙涂成白色，房顶苫盖着厚厚的茅草，老式的烟囱。这个房子主人原是舍普琴科外祖父的邻居，他是一个马掌匠，因其触犯了当局，被流放到西伯利亚，房子空闲了下来。外祖父说服了农场主，允许舍普琴科的父母来此移居，第二年母亲生下了舍普琴科。故居的室内，基本还原了当年一家人生活的全貌，一个联通的空间，起居、睡觉和做饭全在里面。最特别的有舍普琴科出生的那张床，上面还有一个吊铺，夏天孩子们在铺着干草的上面睡觉。桌子上，有母亲纺线织布用的原始纺车、针线盒、手工物品和简陋的家具，地面还铺着一层青草，可以想象当年的贫寒生活。舍甫琴科是农奴出身，没有机会上学读书，从小跟一位乡村教堂执事学识字，后来成了孤儿，跟主人外出打工。主人很善良，发觉他有绘画天赋，送他去圣彼得堡肖像画家做徒弟。24岁舍甫琴科在画家朋友帮助下，用卖画的2500卢布为自己赎回了自由，考上圣彼得堡美院，并开始诗歌创作，以诗歌号召乌克兰人脱离沙俄统治。今天舍普琴科的名字之所以在乌克兰家喻户晓，就是因为他是乌克兰民族最有代表性的先知先觉，他唤醒了乌克兰人的民族主义精神。后来他被当局送往中亚流放十年，长期经受生活磨难，疾病缠身，在47岁时去世。

　　在舍普琴科故居不远处就是乌克兰的母亲河──第聂伯河。河边有一片卡尼夫丘陵，最高处的僧侣山上有舍普琴科的陵园和博物馆。高大的舍普琴科纪念碑有他的立身雕像，下面是他的墓冢。舍普琴科临终前六年，卧病时写了一首没有标题的诗，后人把它称为《遗嘱》，按照诗人的遗愿，后人用火车将他的遗体运出莫斯科，又用马车转送到他的故乡，安葬于卡尼夫的僧侣山。为纪念舍甫琴科，人们称这座山为“塔拉斯山”。

　　在故居博物馆馆长弗拉基米尔·卡拉维奇和工作人员陪同下，于志学向这位伟大的乌克兰文化先驱默哀后手持献花恭恭敬敬摆放在陵墓前。陵墓上摆满了鲜花，这都是来访者所献，也是乌克兰大地的回赠。在故居博物馆，陈列着这位伟大诗人和画家的大量作品、手稿、画稿、诗集、笔记、书信、文物还有他从农奴赎身的证明。于志学向博物馆捐献了他创作的《少年的舍普琴科》和自己获得第六届冰心奖散文集《荒原劲草》。卡拉维奇馆长说：“中国画家于志学在捐献了舍普琴科作品之外还赠给文集，说明两国文化交流逐渐深入，他相信舍普琴科会得到世界上更多人们的喜爱。

　　参观雅布隆斯卡娅画室

　　在乌克兰国立美术学院校园里，有一个很普通的深灰色老房子，这就是大名鼎鼎乌克兰著名女画家塔季扬娜?尼洛芙娜?雅布隆斯卡娅的工作室。雅布隆斯卡娅是中国美术家非常熟悉的名字，她创作的油画作品《粮食》等，以扎实的现实主义功底和富有激情的创造形式表现现实生活，对五、六十年代的中国美术产生过很大影响。在我们要求下，于志学来到雅布隆斯卡娅的工作室，她的二女儿嘎扬娜.阿塔扬也是一位著名画家，热情接待了于志学。

　　一进入画室，立即就产生了一份沉甸甸的艺术感觉。画室里几乎所有墙壁上都挂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油画，约有百余幅。其中有雅布隆斯卡娅的作品，还有她收藏的乌克兰和俄罗斯不同民族的优秀的画家作品。透过油彩的新旧变化，能感到不同岁月的痕迹。地上则到处立着大小不一的画框，约有200多幅，在墙角处一个老式沙发上，也压着很多作品，除了大部分画家的还有她女儿的作品。在画架上，有一幅是她生前最后一幅自画像，画家头发灰白，身穿灰色的圆领毛衣，目光安详。可以想象她坐在画椅上作画时的平和淡泊心境。于志学站在这幅画面前，久久地凝视。

　　看到来人看得投入，阿塔扬拿出了几本雅布隆斯卡娅生前留下的速写本，本子已经陈旧变黄，四角都磨成了圆弧型，但这是她给人类留下的另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速写本上，她那随兴流淌出来的自然线条和密集的西里尔字母就好比和你在轻柔地对话。小心地用手轻轻抚摸着速写本，体味着画家当年与它厮磨的心境和这里曾发生过的故事，既甜蜜又心酸。再看看画家日常创作的工具，画笔、油彩颜料、钉画框的锤子、钉子，和使用磨损太久连扶手上的布料都磨漏的两把椅子，这些简朴的旧物，更加贴近这位伟大画家的内心精神，也更被她的人格魅力所感动。

　　艺术留传贵在精神。从雅布隆斯卡娅晚年患脑血管病，右手不能作画，仍然没有放下画笔而改用左手作画的顽强精神联想到于志学，虽然生活在不同的国度,但他们都有曲折艰难的艺术生涯，都有对艺术深入探索和注重绘画语言的创造性表达，都是可敬的永不停步的艺术探索者。

　　于志学的乌克兰文化之旅短暂而充实，此文无法一一道来。文化是民族的灵魂，一个杰出的艺术家只有不断从东西方文化的互相渗透、互相影响中找到自己，才能永保艺术长青。

　　2016年10月8日写于京华鲈江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