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楚天舒
寿如金石——湖北省首届篆刻艺术邀请展速记
■本报首席记者 蔡树农
荆楚大地,是中国最重要的文明发祥地,“唯楚有材”,战国楚玺文字的瑰丽奇幻,随着出土实物的不断增多,更加加重了人们对它的顶礼膜拜。如果说今天印学界、篆刻界学者、专家对整个战国古玺文字尚存在模糊的认识,那么相对而言,战国时期的楚玺文字特征还是非常容易被剥离出来,并且,楚玺文字的最大特征之一是它与楚国(地)当时的通用篆体惊人一致,尤其是其中的阴文楚玺,刀笔浑融,堪称“写篆”入印的代表,明显拉大了入印文字与书写文字风格相异的差别,可能也称得上后期小篆文字入印的滥觞:虽然也印化过了,但还是保持清晰书写特征的篆印文字。它不像汉代缪印文字及战国诸侯多数国家玺印文字是高度“印化”的独立文字——适合方正印体,横平竖直,而是带着斜弧线的书篆,比对大量楚简、楚铭文字即可证实。只是楚玺的这个“内美”没有被完全认识放大,对其深度研究着墨亦不多,但是楚玺文字的波谲云诡丝毫不会撼动,2000余年来依然故我地大放异彩。
湖北篆刻历史就是这么神奇地雄踞于中国的“内脏”,屈原笔下的“楚骚”深刻地影响着它的文艺进程,篆刻艺术也不例外。
2016年12月28日,借湖北书协战略布署的“篆刻艺术年”东风,在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湖北省文联的指导和支持下,由湖北省书协、书法报、武汉荣宝斋联合主办的“寿如金石——湖北省首届篆刻艺术邀请展”在武汉汉口历史文化街区的武汉美术馆缤纷亮相,刘永泽、徐本一、罗丹青、葛永昌、刘欣耕、舟恒划、李劲松、杨坤炳、昌少军、毛羽、程迟生、鲁静、黎伏生、于宁等湖北省书法篆刻名流及观众600多人出席开幕式。据湖北书协秘书长李劲松介绍,本次展览汇聚了湖北省60余位湖北籍篆刻家的精品力作,是对湖北当代篆刻的一次较为系统和集中的梳理,更是对湖北当代篆刻创作、发展成果的一次总体检阅,具有深刻的时代精神与社会文化气息,是展示湖北篆刻家艺术风采,广泛联系湖北省篆刻作者,以篆刻艺术为桥梁和纽带,以展览为载体的接地气的盛会。
除了浙江、上海、江苏、北京这4个西泠印社社员特别集中的省市,湖北西泠印社社员比重在全国是比较靠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内最早的书法专业报——《书法报》1983年在武汉诞生,其中的不少擅长篆刻的专业编辑、记者,如雷志雄、铸公、樊中岳、杨坤炳、陈行健、叶青峰等先后加入了西泠印社。为什么要特别提到《书法报》?因为当时特别热火的遍及全国各地的书法篆刻浪潮此起彼伏,互为声援,《书法报》遂成为发表书法篆刻作品的极为重要且不可替代的权威性园地,几乎没有一个国内重量级、大师级书法家、篆刻家没有在《书法报》上刊登过书法篆刻作品,因为这不仅是荣誉,主要还是借助专业宣传的“重镇”提升自己,好多无名普通的书法篆刻家、理论家就是通过在《书法报》开辟专栏或不断刊登文章功成名就的,足见《书法报》对当时全国书法篆刻界的重大影响力。毫无疑问,《书法报》对湖北书法篆刻界的影响也渗透肌肤直入骨髓。《书法报》多位同仁偏胜篆刻艺术的导向, 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湖北篆刻艺术的风向性,尤其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源于他们的导师有些是解放后复兴湖北篆刻的中坚力量,如西泠印社早期社员、创办东湖印社的唐醉石对湖北篆刻高级人才的初始培养贡献甚大,在湖北美术学院尚未招收书法篆刻生的年代,上世纪30年代就开设的武汉荣宝斋、60年代建立的武汉古籍书店和黄鹤楼书画社均对湖北省书法篆刻火种的长明闪烁起到了推陈出新、日生不滞的积极作用。《书法报》的几位篆刻元老享誉全国篆刻界的同时,应该看到他们对湖北篆刻的发展有着更多的担当和潜移默化的传帮带功劳。
“楚汉风骚今又见,雌雄玺印鹤鸣楼。寿如金石人长乐,匠凿初心不系舟。”细观展厅作品,再慢慢翻阅《寿如金石——湖北省首届篆刻艺术邀请展作品集》,可以发现湖北省的篆刻艺术也和沸腾的经济生活一样,不但有热干面,还有藕炖排骨汤。类似浙派、明清流派的印风和其他省份一样占不到什么上风,反而是写意印风、古玺印风引领时尚。这可能与湖北省书协专门在篆刻艺术年开办的全省篆刻艺术讲习班有关,受邀过来的全国篆刻名家的倾向性审美创作解读或许会左右学员的短暂“动机”,但从大的趋势分析,写意印风、古玺印风的蓬勃兴旺是全国性现象,关键是能否于这两种“时髦“的印风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独特品位的作品。湖北省的优秀篆刻家们显然有兴趣与国内同道一起打磨写意印风、古玺印风,个别能干的作者的作品“成色”已达到非常诱人的阶段,主框架的湖北印风俨然“极目楚天舒”,这大致可以形容今天湖北篆刻界的整体的多元大气印风。
开放、联动、学术、包容,是近几年来湖北省书协的工作思路方针,活力四射,定位湖北省篆刻艺术年、举办湖北省首届篆刻艺术邀请展就突显了这个宗旨,“邀请展”邀请了湖北省内外全国性名家言恭达、周韶华、祝遂之、李刚田、熊召政、刘洪彪、许雄志等为题“寿如金石”参展,便是一个最好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