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履生
微言
绘画需要幽默
绘画的审美是多元的,绘画的趣味是多样的。幽默对于绘画不仅仅是在漫画的范畴之内,当然,幽默对于漫画是至关重要。当下中国漫画的衰落,根本上是缺少漫画大家能够撑起漫画的天地,缺少能够为公众所欣赏的与公众相关联的精品。幽默不仅是捧腹大笑,还有让人沉思。幽默是社会性的关联,是公众对于社会问题的审美回应。
幽默的社会性
幽默如果失去了社会性,那只是一种个人或者圈子范围之内的某种情趣的表达。除漫画之外,其他画种在审美和语言上也需要幽默。幽默是绘画可以表达的一种特别的趣味,尤其是在中国人物画的表现方面,从古至今都有许多杰出的代表。典型的如齐白石的《人骂我,我亦骂人》,这是一种基于社会性的情绪表达,幽默增添了趣味。
幽默是一种素质
幽默是一种天生的素质,后天的学习可以学到一些,但无济于事。像华君武、丁聪那样所表现出的是独特的天才,而像齐白石那样则是偶尔的天才的涌动。齐白石的很多作品并不都是幽默的,但偶尔的表现却让人叫绝。所以,幽默有时是在偶然之间,可是,很多人物画家都忽略了这种偶然性的表现,久而久之而使功能丧失。
幽默的讽刺
黄永玉的“黄氏幽默”是其鬼才成就的一个方面的特点。他的有些画具有漫画的特点,因此,他努力建构属于他自己的形象语言体系,同时,借力于题跋,以文与图的相得益彰的配合而表现出那些让人捧腹的、让人赞叹的构思立意。他的幽默有相当一部分是基于当代社会的,也反映对当下一些社会问题的看法,幽默混合讽刺。
幽默的智慧
幽默要有文字的辅助,因此,画面上的文字很重要。黄永玉的《垒卵戏》:“怎么弄来那么多蛋?谁帮你垒得那么高?这些人到哪里去了?你有没有考虑下一步怎么办?有没有想到它的下场?你认为它是你的财富吗?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你累吗?后悔吗?或者,你仍然觉得它很有趣?好玩吗?”由此看,幽默是需要智慧的。
幽默的简单而不简单
智慧的幽默,举重若轻。幽默的智慧来自于学养和才情,需要有广博的知识,需要读书;需要有较强的绘画表现能力,尤其是要能够把所思所想变成得心应手。显然,这是有很大难度的。其中有些看似很简单的画面,或者看似很简单的构思,包括齐白石的“人骂我”,其智慧正在于这种简单。简单而不简单就是幽默中的智慧所在。
人物画需要人文关怀
当代人物画所欠缺的一方面是诸多技术层面上的问题,实际上更缺少的是人文关怀,缺少表现社会、反映现实的深刻性和多样性。而普遍的是表面性和一般性。如果不能从这本质上解开当代人物画发展中的死结,那么,人物画只是平常的人物写照,或者是笔墨表象的社会写真。人物画需要在人文关怀和社会关切方面打开通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