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一片艳阳天
■钱明荣
熟悉沈惠强已经好多年了,关注他在书法园地里的笔耕也已经好长时间了。
在我的感觉中,惠强的性格里是有点显现出与他的年龄不相对称的理性和稳健的,偶尔冷不丁冒出一句幽默风趣的语言,也如邻家大叔般的纯朴。惠强曾在中学任教语文,是一位学者型的青年才俊,我曾拜读过他撰写的数篇散文,或对书法艺术的本体思考,或对语文教学的心得体会,或对家乡风土人情的热情讴歌……读来令人口颊生香,轻松愉快的文字,亦诙亦庄的语言,细致入微的论述,良好的文字功底和文学修为给他的精神家园储备了充足的养料。调入文化系统后担任君匋艺术院行政管理工作,在艺术院负责人的岗位上,生肖属虎酷爱艺术的他,可谓如虎添翼,他以高度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团结带领艺术院同事继承优良传统,以锐意创新的工作思路,谦虚务实的工作作风,把君匋艺术院的知名度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度,得到了业界有识之士的广泛赞誉。在兢兢业业履行好职责的间隙,书法是他放逐心灵、追求自我、宣泄情感的重要途径。
在常人的习惯思维里,一个性格沉稳、举止端庄的人,他写书法走的模式应该是“颜骨柳筋”式的刚正路子。然而,惠强恰恰相反,他的书法取道是致力于灵动潇洒的行书与行云流水般的草书的。以貌取人、人如其字这条常识在他这里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了呢?对艺术作品的评论,我一向讨厌人云亦云、随声附和别人的观点,我喜欢以作品本身的质量来作为自己审美价值的取向。惠强选择行草书作为自己攀登书法艺术高峰的目标,说明他的骨子里对艺术是有着独到见解的,这正是一个书家可贵的精神品质所在。我十分推崇陈寅恪先生说的一句话:“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书法作为我国古老的一门艺术,它呼唤一代代书家在继承中创新与发展。如果,写书法的人永远一成不变地照抄照临前人留下的笔迹,即使书写功力深厚,也只是匠人描字,毫无情趣可言。书法家的作品如果没有出现自己的语言符号,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就算不上是书法艺术啦!
惠强浸淫书法20多年,他以孜孜不倦的追求,持之以恒的毅力,不计名利的执着,一直行走在自己喜爱的书法大道上,写出了自信,写出了自尊,写出了自我。他临碑上溯汉隶《张迁碑》《曹全碑》《西狭颂》等,复以欧阳询、二王、米芾、孙过庭、柳公权、张旭、怀素、黄庭坚等经典为圭臬,下探明清及近现代诸先贤用笔之微妙。透过其经年累月临碑习帖堆积起来的书稿,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惠强是我见过的同龄人中临古用功最深最勤的一位,扎实的书写能力为他攀登书艺之峰筑牢了根基。看他写行草书,气酣神畅,疾笔骎骎,中锋直下,奔腾激越,让人恍如进入百米决赛之势。所作行书或草书,宕得开笔,刹得住车。写行草书的一个基本特征是要求运笔速度快,一笔下去没有回旋余地,许多书家有开笔的气势,然而没有收笔的本领,惠强在长期的书写中深悟此理。现在看他创作的书法作品,植根于传统,点划撇捺间,可谓笔笔有来历,字字可寻根。令人可喜的是在惠强的近作中,让观者看到了他在字的结体、轻重、枯湿、粗细上已经显露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面貌,尽管迈出的步子还不大。但,对一个正值年富力强、文心昭卓、思想解放的书家来说已是值得为之热情鼓掌了。
《论语·述而》有句云:“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曾经从教的经历,让惠强怀有一颗有别于常人的士子之心,如何把艺术作品普及与推广一直是他在思考的问题?前段时间,惠强和我聊起,当代书画作品的展示,应逐渐从殿堂级展厅延伸至平常人家厅堂,让艺术作品面向社会、服务大众,从而提升普通百姓的艺术欣赏水平,让艺术作品真正做到雅俗共赏,这是符合时代发展的真话。我国当代,政治生态清明,文艺蓬勃兴起,百姓安居乐业。让原创性字画作品进入寻常百姓家,当是大众乐于接受的刚性文化需求。
桐乡是中国书法之乡。现当代以茅盾、丰子恺、钱君匋等为代表的先贤们所取得的文艺业绩为标志,正引领着当代桐乡文艺人才一步步朝着更高的目标前进。沈惠强正是当今桐乡籍书法队伍中的一员骁将。惠强说:“敬畏文字,感恩书法”。我说惠强的行书和草书已是无需解释的好字。他的字,亦如一坛酝酿了好久的醇酒,正在发出阵阵清香。只是,这坛好酒还没有贴上好的标签而已。
惠风和畅是乐,强毅果敢则贤。让我们祝愿惠强在自己心爱的书法大道上走得更远,更期待他为大家书写出属于他的那一片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