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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2版:砚边

蒋复璁的一通信札

  蒋复璁(1898-1990)字美如,号慰堂,别号未唐。室名“珍帚斋”。硖石人。现代文博学者、清末著名藏书家、“别下斋”主人蒋光煦之曾孙,现代学者、书法家蒋方夔之子,军事家蒋方震(百里)之侄。1940年任中央图书馆首任馆长。抗日时期曾多次在上海等敌占区抢救、收购善本图书数万册。1950年由香港至台湾大学任教。1965年9月调任台湾“故宫博物院”首任院长(此座“博物院”,他为主提出设立并多年主持设计建筑工程),兼任文化大学、辅仁大学等校教授,并任“中央研究院”院士等职。一个甲子多的岁月中,对我国许多著名古籍和艺术珍品的收集、整理修复、鉴定和保管利用方面,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他于经史、图书馆学、版本目录学、宋史的研究和文物鉴定而外,还擅长诗文。著作颇多,大部分作品收入在《珍帚斋文集》五卷内(约130万字),还主编《徐志摩全集》和《蒋百里全集》(台湾版)。寄托着浓重的乡邦情意。

  蒋复璁的书法功力甚深,于小楷和汉隶更为精美,现时两岸的艺术市场仍有所见。由于他长期在外从业,故乡海宁存件稀少。近时看到他一页小楷信札(见上图),抄录并断句如下:

  济之吾兄大鉴;久违

  光仪,倍深驰慕。近惟

  兴居佳胜,

  著述日隆,为无量颂。敝馆新编《中文图书分类表》一种,为期完善起见,分类各专家鉴定。

  台端淹贯博洽,蜚声宇内,谨恳审查《人类学分类表》,详加赐正,无任感幸,肃此即请。

  大安!

  蒋复璁 谨上

  三月四日

  蒋公的这份信札中,可见他小楷清新隽美,结体谨严,不板而松,点横自然。可以想象他在年少时对唐楷下过功夫临摹和研究,又吸收过明人文徵明等小楷的气韵,还体现着学者型书法的特点。(据寓居京城的友人唐吟方君云:亦见过乡先辈复璁公之隶书墨迹,汉味甚浓。)信件使用词语和书写格式十分传统,与内容甚为协调。这封书信是致友人又是社会人类学专家李济的。李济是中国第一位人类学博士,早年曾主持过“殷墟”的考古发掘工作,曾受聘于清华国学研究院,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陈寅恪一起执教,人称“五位导师”(现代文化史上也有称作清华“四大导师”的,未包括李公在内),后在台湾从事人类学教学与研究30年,著作等身,此信的内容为请求李公审定著述类表,在信中可以看出蒋老十分敬业、十分礼貌,尊重人才,重视高见。于事情的原委看,同类型信件可能需书写很多份,事务繁重,作为著名学者,他仍事必躬亲,处事周详。此种精神,广为海峡两岸的图书界和文博界的后人们所敬重。

  附注:蒋公这封信未署年份,但以信中所叙内容看,应是写于20世纪50年代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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