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不愚
吴振锋书法作品展侧记
■本报首席记者 蔡树农
4月1日,阳光灿烂,由中国书协隶书委员会、陕西书协、陕西省美术博物馆主办的“书生意气·吴振锋书法作品展”在陕西省美术博物馆华美亮相。中国书协名誉主席张海专门发来贺信:“振锋先生是当代书坛的中坚,书法创作和书法理论皆有很高的造诣。其书法简静典雅,质朴无华,如清溪逐月,洋溢着清新的书卷气。而书法理论,涉及诸多方面,却有深邃的思考,研究成果斐然。他崇德尚艺,为人虚怀厚道,从艺刻苦自励,可谓德艺俱佳。”平时不抛头露面的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作协主席贾平凹破例出席并宣布展览开幕,之前他曾为吴振锋写下赞词:“我读过他许多理论文章,思维开放,见解独到,却不偏激刻薄,对于书法历史的熟悉和对时下整个书法界现状的把握,使他看问题有大观感,显得宽博深厚。他的书法作品,现代意识强,却没有矫情和燥气,清正大方。”开幕式上介绍嘉宾时,吴振锋把他的恩师、河南书协名誉主席、中国书协学术委员会原副主任周俊杰排在贾平凹之前,师友集评吴振锋书法理论、书法艺术的书本上,依然把周俊杰放在张海名字之前,这一切都说明了今年六十花甲的吴振锋一点不势利,务必要将书生意气进行到底了。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吴振锋喜欢这句词,是因为他喜欢书生味道,喜欢做一介书生,以读书为荣为乐,“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慎独其心志,勇猛其精神,永远保持书生本色,为之流连、为之殉道。书生意气有时会意气用事,意气用事有时就会吃亏。理想主义者的吴振锋不一定懂“吃亏是福”的道理,吃亏不吃亏在他眼里根本无所谓、不计较。懂得割舍的人一般会有大境界,比如高中英语老师出身的吴振锋20年前硬是摔掉当老师的金饭碗,“冒险”从地方闯荡到省城,因为书法,因为他有一个书法梦,因为他有对实现书法理想的坚定追求和信念,通过耐得寂寞的艰辛拼搏,收获了许多书法创作理论的成果和社会荣誉,他系中国书协第四、第五、第六届学术委员会委员,第七届隶书委员会委员。曾担任过全国第六届、第八届书学讨论会评委。全国第九届、第十二届书法篆刻作品展评委,中国美术馆第二届当代名家书法提名展艺术委员会委员。论著《叩问心灵——吴振锋论书三题》荣获首届中国书法兰亭奖理论奖,出版有《因为书法》、《书法发言》等专著以及《吴振锋书法》、《当代中青年书法家创作档案·吴振锋》等作品专集。吴振锋的书生意气引用他老友遆高亮的话说是一个“孤注一掷地坚守读书人理想品格的人”,是书法的朗读者和捍卫者。他自己的“书生”话是:“我的选择在外面,在酒桌的外面,在潮流的外面,在圈子的外面,在时髦的外面,在各种潜规则明秩序的外面。既然格格不入,索性就在外面。”但是,吴振锋却沉浸于青灯黄卷的书本里、陶醉于朴厚宁静的书法里、游离于众声喧哗的是非里,“其思浩茫,广袤而深远;其文雄健,机妙而绮美,可谓论坛之人中龙。而其尤为同道所赞赏者,乃创与论并举:作品直追秦汉,豪放、博大、高古,充满后世逐渐消解之童心稚气,真力弥漫,妙不可寻。”(周俊杰语)。饱读诗书、打通中西的学问力量加重了吴振锋书法的书卷气:不矫情做作,信笔拈来,皆成华章。评论家多数夸赞吴振锋篆意盈盈的隶书,的确是写出来的,不是设计出来的。而且由于吴振锋涉猎多方,对古代书法宝库了如指掌,即便不是写隶书的时候,吴振锋的各种书体常常有本领互相兼顾、自然融合,无形中形成了吴振锋特有的过渡性书体:笔笔有来历,又笔笔出己意,最重要的是其中闲淡、温润、巧拙、素雅、流便的笔触都深深印上了“吴记”符号,别人尽可欣赏,真要学习则不容易。究其原因,一在于学问支撑,二在于不机械克隆自己。对于吴振锋书法评价,首先要基于他是有着娴熟技术的书法家,没有一流的技术,书卷气的高帽他未必要戴,吴振锋书卷气书法的定位不掺杂任何杂质,透明清亮,沁人心脾。
吴振锋倡导“大智若愚”。愚公移山,愚人不愚。展览共展出作品100余幅,既有寻丈巨幅,也有盈寸小品;既有擘窠大字,也有蝇头细作,对联、横披、条幅、斗方以及日常信札、题跋、题记外,还有书写在秦砖汉罐、桦树皮以及旧报纸上的作品数十件。其中40套79件唐代墓志的题跋将于展览结束后捐赠陕西省美术博物馆收藏。吴振锋的题跋其书体风格十分嵌合古墓志书拓气息。“是从书法史及书法审美的视角切入,题跋中未涉及‘补史文之阙’、‘证经典之文化’等内容,重点就书体风格稍加评析,以利于读者鉴赏,有关文史角度的进一步考察,则期待相关专家们的关注。”吴振锋“装愚”,“重点就书体风格稍加评析”,比之近些年那些“斗胆”在古代碑志器皿拓片上毫无学问、乱题一气的书法“名家大师”的题跋来,谦逊得多、智慧得多、高明得多,这样书生意气的“愚人”,书法界多几个又何妨呢?
《书生意气·吴振锋书法作品集》、《字里春秋》、《书生本色·朋友眼中的吴振锋》3本新书随展发行,吴振锋书法学术座谈会亦同步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