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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9版:专版·画家

方寸真世界
挥洒自从容

■林良丰

  我的画室面朝大海,潮汐泛起的波光粼粼闪烁,舟楫穿梭、鸥鹭飞翔,晚霞落日在海天中每天演绎着不同的精彩。新月鹅黄,月下岸那边的海沧灯火霓虹宛如画卷,海风拂来,砂铁风铃的悦耳清音会不时响起,那袅袅升腾的荣烟,使周遭都浸在武夷老枞岩骨的醇香中。

  我有许多朋友经常来画室饮茶、品酒、闲聊天,从艺术、国是、家事到地理、旅游、人文……,话题不一而是,可谓海聊,往往是一时兴起,不知更深,有时也会因观点相左而争论不休,以致罚酒三杯。而我每当聊天时,特别是晚上相聚小酌,一个念头或画意突起,便会不假思索即刻信手写出。“惜墨如金,惜纸如玉”,这是画画人的习惯,所以平日里裁纸裁画剩下的不规则小纸边,便是这时挥写的好材料,往往是方寸不盈尺,写出真性情。经年累月下来,尺幅不一的随形小品竟也洋洋大观数十幅,每幅都是应时、应景的会意之作,有时也是助酒兴、添快乐的笔墨挥洒。这其中有菩萨、有罗汉;有高士、有梅菊,也有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和事。而每幅小品的长题短跋,更是记录当下的一种情绪、胸怀和思考;“掷去凡尘笔,以心写山川”一图,就是对当下中国现状的思索,“坐此空山空”是对禅宗修道悟道过程的感悟;“摘来三山灵芝草,来贺友朋生辰庆”,又是对生命感恩的礼赞;“释迦出山图”是对佛陀开悟喜悦的诠释。特别是夜阑更深酒至半酣时,我会亲自下厨,来点小菜佐酒。美酒佳肴伴笔墨,当下的快意,只有昏昏的灯火、迴荡的音乐和着开怀的朗朗笑语,浸入这画室的四季夜色。

  在我画室一隅的墙上,堆砌着许多从不同地方捡来的石块,每块石头上面都写有时间和地点或海拔高度,这是我这些年来旅行的美好记忆,许多人生旅程的精彩片段因这些石块而更加清晰,而这些当下随兴而发的片纸小品,正是人生最平实无华的反映。

  新月的微光照在画室外墙上的藤萝、墨池里,新砚的墨散发出淡淡的松香。杯中的琥珀琼浆,伴随着这夜这纸,又将有何种的情怀?生活在艺术里,艺术在生活里,没有思想的羁绊,没有墨守的成规,没有荣辱的恩怨,只有这,当下的感恩和快意。


美术报 专版·画家 00029 方寸真世界
挥洒自从容
2017-04-29 美术报2017-04-2900017 2 2017年04月29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