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双璧 独领风骚

　　刘奎龄和刘继卣父子的艺术造诣

　　■朱浩云

　　在20世纪中国画坛上，有两位来自天津的父子画家格外引人瞩目，他们的艺术风格既有相承的一面，又有各自的面目，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实力派画家刘奎龄和刘继卣父子。

　　翎毛画巨匠刘奎龄

　　刘奎龄（1885-1967年）是现代著名的动物画家。字耀辰，号蝶隐， 自署种墨草庐主人，榜其庭院曰“怡园”，故画中常署“怡园蝶隐”，其画斋名曰“种墨草庐”、“惜寒堂”。天津静海人。刘家祖籍浙江绍兴，清乾隆年间由静海移居土城，天津巨富“八大家”之一的“土城刘家”的后裔。与刘子久并称“津门二刘”。自幼喜好绘画，5岁起即仿描乡间的窗花动物花卉纸样和书籍插图。在读中学期间，开始对马、牛、羊、犬等动物写生。1905年在私立敬业中学毕业后，即辍学在家，临摹、研究古今中外之名画，探索创作动物画的新途径。曾在天津《新心画报》当过画师。从1912年起，开始卖画为生。刘奎龄的绘画艺术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世纪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受明代院体、晚清岭南二居影响；第二阶段为30年代后期，形成精致柔和的工笔写实风格，变郎世宁“西体中用”，为“中体两用”，用西画焦点透视原理画鸟兽，造型准确，富立体感、质感；第三阶段是40年代后，画技炉火纯青，合勾勒没骨、皴染为一体，自成一家。刘奎龄擅长动物与草虫，尤以狮虎、孔雀见长，师法郎世宁，兼取吕纪、易元吉、恽南田、沈铨诸家，其作品在表现方法上极富创造性，他善于观察物象的神态精神，能将生动逼真的动物形象，纳入幽淡宁静的大自然中，构成了区别于古代走兽画的独特意境。在技巧上，他博学众长，融汇中西，以勾勒填色的传统技法为生，强化色彩的造型能力，并适当引入投影，从而丰富了画面的艺术表现力和感染力。所以刘奎龄的动物作品，不仅品种众多、造型准确、千姿百态，而且技法娴熟、描绘精微、形象生动。1953年，徐悲鸿先生在评选赴苏联参展作品时，见到刘奎龄老先生的《上林春色图》，大开眼界，大加赞赏，并赞誉为“当代中国画坛翎毛第一人”，同时自责道：“我怎么连这么一位画家都不知道。”不久，徐悲鸿致信刘老先生，乞刘一幅孔雀，可惜，先生的孔雀尚未落墨，徐悲鸿先生已离开人世，这成为了艺术史上的一大憾事。他的代表作品有《上林春色图》、《动物八屏》、《百兽图》等，其艺术风格影响了惠孝同、刘子久、陈少梅、刘继卣等北派艺术家。

　　刘奎龄1912年就以卖画为业，所以，他的作品很早就在市场上流通，由于他的作品题材好、艺术观赏效果强，因而很受藏家的青睐。上世纪90年代初国内艺术拍卖兴起后，他的作品在海内外市场上时有亮相，往往会受到藏家的追捧，1993年他的《驯马图》成扇在佳士得拍卖会上以13.8万港元成交，这个价格在当时已很高，可以和一流画家作品抗衡。1994年他的《动物》四屏嘉德拍至57.2万元。1996年刘奎龄的《动物》四屏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以98万港元的高价成交，创刘奎龄作品的最高纪录。2002年刘奎龄的一件《太平乐业》成扇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获价31.86万港元。近几年，随着中国书画行情大幅上扬，刘奎龄的绘画作品价格也有较大幅度攀升，2011年他的精心之作《百兽图》在天津鼎天国际推出，受到众多藏家的追捧，不少藏家你争我夺，互不相让，最后被一藏家以高达840万元收入囊中，同年，《动物四屏》在北京诚灏获价448.5万元。2012年《五伦图》两度被北京九歌推出，分别以356.5万元和368万元成交。2013年《花鸟四屏》在北京保利获价632.5万元。2014年他1933年作《花卉幽禽四屏》在苏富比获价484万港元；同年，刘奎龄1941年作《走兽四屏》在天津文物获价649.6万元。2015年《人物山水四屏》在天津鼎天国际以402.5万元拍出；同年，刘奎龄1941年作《动物八屏》在北京保利推出，获价920万元，不仅创下刘奎龄作品市场新高，而且距离千万元大关仅一步之遥。从市场上看，刘奎龄的作品有不少是四屏，现这类的精品动辄在400万元以上。

　　刘奎龄是自学成才的全能型画家，现代杰出的动物画巨匠。他画路宽，擅长走兽、山水、人物、花鸟、昆虫、翎毛、佛像、罗汉、博古等，其中尤以狮、虎、孔雀见长；他技法好，创作博采众长，融汇中西，中国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特别是独创了“湿丝毛法”、“注彩法”、“墨积法”、“色积法”等花鸟画技法，将用笔、用色与用水灵活地结合在一起，以多种颜色调配成典雅的色泽，惟妙惟肖地表现鸟畜兽的形体结构、肤色光泽，收到了极佳的艺术效果；他作品精，创作一丝不苟，平时喜欢种花养鸟，豢猫犬鸡鸭，以观察摹写，故他的画作几乎幅幅精湛，没有敷衍之作，特别是刘奎龄作为一个职业画家，往往会按求画者所索而制，但重复者，非刻板地再现，在背景或细节上，多有修饰改动，故对构图运用娴熟，别开生面。笔者认为，20世纪中国美术史刘奎龄是不能缺席的，后市他的作品仍将是海内外市场的热门货，迭创佳绩是完全可以期待的。

　　笔墨当随时代的刘继卣

　　刘继卣（1918—1983年）是刘奎龄的儿子，也是现代著名的书画家、连环画大师，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上卓有成就的动物画、人物画名家。自幼天赋聪颖，受家庭熏陶，喜好绘画，勤于专研，早期跟父亲刘奎龄学，画传父艺。最初用粉笔在墙上画，七八岁时候开始从墙壁转移到纸上，十岁起临摹古代名画，少年时期即被视为画坛奇才。1933年随父赴北平会晤张善孖、张大千昆仲。1936年入天津市立美术馆，从刘子久习山水，从刘风虎学素描、水彩。1937年开始，以卖画为生。1947年在天津永安饭店举办个人画展，一时蜚声津京，受世人瞩目。1950年入人民美术出版社任创作员，先后创作了一批享誉画坛的连环画，如《鸡毛信》、《东郭先生》、《生死缘》等。1956年组画《武松打虎》获第6届世界青年联欢节美术作品竞选铜牌奖，1957年组画《闹天宫》入选社会主义国家造型艺术展览。1963年和1979年曾两次应邮电部之邀设计了《金丝猴》、《东北虎》，并被评为最佳邮票，受到广大集邮爱好者青睐。历任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北京市工笔人物画研究会副会长，北京市花鸟画研究会副会长。刘继卣擅长中国画、连环画。中国画以人物仕女、花鸟走兽见长，注重对民间艺术和民俗文化中的造型进行巧妙应用，重视写生和素描基本技艺的施展，工笔与写意结合，准确地再现物象的神形。在刘氏笔下，花鸟鱼虫、人物走兽、亭台楼阁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尤难能可贵的是他的画风精细，笔润流畅，色彩丰富，构图别致、新颖而百出不重。1963年刘继卣的连环画《穷棒子扭转乾坤》和《东郭先生》在首届连环画的评比中分别荣获一等奖和二等奖，轰动全国。代表作品有《红楼梦》（组画）、《春光无限》、《金丝猴》、《东北虎》、《三打白骨精》、《黄巾起义》、《金田起义》等。

　　刘继卣是1937年开始卖画的，故他的画作在市场上流通很早。上世纪90年代初，国内引进艺术拍卖后，刘继卣的作品亮相不多，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刘继卣的作品才在各地市场上频频亮相，1996 年中国嘉德推出刘继卣的力作《鹰》和《万顷松涛》，分别以2.8万元和3.2万元成交；同年，《苍鹰》在北京荣宝斋推出，获价5万元。1997年《大熊猫》和《花果鸟虫》在中国嘉德分别获价3.08万元和2.42万元。1998年《松鼠》在中国嘉德获价1.1万元，价格很一般。步入21世纪后，刘继卣的画作价格在市场上略有上升，2000年他的力作《苍鹰》在翰海获价4.18万元。2002年《雄狮》在嘉德获价9.02万元。近几年，刘继卣的作品开始发力，2010年中国嘉德推出刘的精心之作《郑成功收复台湾》，受到众多藏家的追捧，最后以313.6万元成交；同年，《虎》被北京保利推出，获价72.8万元，一年后，也就是2011年在歌德拍卖会上，以241.5万元拍出，一年价格上涨了3倍多。2013年《武松打虎》在翰海以368万元成交；一年后该作在中鸿信以598万元拍出，一年价格上涨了200多万元。之后，2015年《动物四屏》在中国嘉德以402.5万元成交。如果与其父刘奎龄作品价格相比，刘继卣尚有一定差距。若仅从艺术上看，刘氏父子艺术各具特色，刘奎龄的作品更传统、更细腻；而刘继卣的作品更生动、更具时代感，如刘继卣画苍鹰，不仅造型准确，而且眼神凌厉，剑拔弩张，动态传神、呼之欲出，极具感染力。造成市场上价格差距的主要原因是刘继卣去世较早，加上人们对他的宣传力度不够，一些大藏家对他比较陌生。在现代画家中，父子都擅画的大有人在，但要超越父亲的几乎没有，若是有得一拼或是能称“并驾齐驱、不相上下”的当推刘继卣。所以，笔者非常看好刘继卣的行情，特别是未来随着人们鉴赏能力的提高，刘继卣的画作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值得海内外投资者和收藏者重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