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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5版:专版·画家

画余闲话

图 式

  图式,也叫构图,在中国画里管它叫做“经营位置”。

  构图,在西方绘画里有一套很精准很科学的程式,但在中国画里却赋予了它别样的智慧和更多的哲学意味。

  古人所说:“有处恰无,无处恰有”,这是笔墨虚实的妙悟,也是“经营位置”的用心之处。

  “经营位置”的蕴奥,就是在黑白、虚实、有无的妙用上。

  绘画技法书里说的构图之法,看似头头是道,左右逢源,但多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规矩,此中所谓法则全在藩篱之内,因袭者若无归纳升华的才分,学来全是积习。

  构图的真正学问来自于精典的启发,来自于中国经史词章的浪漫描述,来自于画家胸襟的开张,来自于学问的积累。来自于山水间,来自于白云里。

  构图也是积累的学问,这种积累不仅是数量的积累,更是妙悟的积累。岁月沉淀,积少成多,多而熟,熟而巧,巧而后方能生妙。

  构图忌讳平、散、俗、乱。

  构图更忌千篇一律。假如一个画家不厌其烦地重复一两个构图,世间所说“才尽江郎”,次当如是。

  构图贵在奇、整、妙、藏。

  构图贵有境,贵有趣,贵出意外,贵奇中可人,贵平中见奇。

  兴之所至,欣然有得,笔所未到,境界已在眼前,让人怦然心动,此种境界可遇而不可求。

  出奇造险是构图的难处。只有造险,才能出奇,只有出奇,才能生妙。

  金圣叹在《评〈水浒〉》里曾说:“夫天下,险能生妙,非天下妙能生险也;险故妙,险绝即妙绝,不险不能妙,不险绝不能妙也”。此言可谓是“经营位置”的锦囊妙计。能妙用此计者,已得构图三昧。

  构图是画家胸襟的自白,有什么样的胸襟,就能“经营”出什么样的图式。胸襟有多大,画图中就敢留多大的空白。白而不白,空而不空,越少越多,越简越繁,此中妙处,只有胸中富有千千万万构图后,方能求证。

  丁酉夏至后两日于见山堂廊下


美术报 专版·画家 00025 画余闲话 2017-07-15 4546731 2 2017年07月15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