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绘画中看古人的体育运动
■沈斌(南京艺术学院设计学院教授) 沈慧(三江学院艺术学院副教授)
美术与体育虽然是不同的文化形式,但在中国传统的建筑、器物与国画艺术之中,无不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早在原始社会的彩陶和青铜艺术中,就出现了描写体育文化的装饰形象。如在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的陶器上,就有先人运用古朴的线条描绘的“联臂踏歌”的情形;在甘肃人面鱼纹彩陶盆上,形象地描绘了《诗经》所述:“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的景象。在战国的《宴乐渔猎攻战纹铜壶》上,也出现了抽象有序的射箭和游泳、划船、搏斗等运动画面与简洁有序的原始节奏。而在汉代社会中,随着经济的发展、国家的强盛,艺术活动得到空前的丰富。在大量的建筑中出现了斗牛、棋类等体育运动的画像砖与画像石。特别从唐代开始,中国传统的国画变得成熟起来,同时丰富多彩的体育运动,成为其中一种重要的表现内容,并且体现了天人合一艺术精神的表现风格。
雄浑优美的唐、宋韵味
唐代的宫廷体育、美术与马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从狩猎、马球、舞马之术、武艺,到养生、下棋的体育运动,在皇帝的热衷下,全国上下掀起了热潮。
马球,是李唐历代皇帝闲暇之余最为喜爱的体育活动。据记载,马球当是源自于波斯的“波罹球”,后来经由西域的吐蕃人传入长安地区。由于马球需“骑马以杖击之”,所以唐人称之为“打球”或者“击鞠”。陕西干县唐章怀太子李贤墓的“马球图”、“狩猎图”、“仪卫图”等壁画的场景开阔,生动地记录了唐代流行的马上体育项目。其中“马球图”重点描绘了马球比赛的情景:20余奔马在山峦间奔跑追逐、往来腾挪、紧张热烈,其中5名球手紧张争夺的瞬间成为画家着重描绘的重点:最前的一人乘枣红马、持曲棍球杖、作反身击球状,后随4人各持杖纵马迎击。在他们的后面,大队人马正蜂拥而来。画面构图疏密有致、动中有静,具有强烈的运动节奏感。
周昉的《内人双陆图》不同于画像石《仙人六博》的张扬,采取平铺的方式描绘了静态竟技的情景。聚心会神对坐行棋的盛装贵族妇女围聚在长长的横幅中心,周围围绕着疏密不一的女伴近亲、侍婢应候。卷首与卷尾中的宫女均作回首顾盼的姿态,将通卷的人物活动收拢归一,形成了高低起伏不一的节奏感,体现了饱满、变化的韵味。特别是在色彩的辅佐下,展示出纱罗和肌肤的质感,传达出柔和、恬静的美感。既是贵族妇女养尊处优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唐代审美观念的反映。
由于宋代重文轻武,改变了唐代许多激烈对抗项目的原有规则,成为讲究技巧的游戏表演。围棋运动因为宋代皇帝与文人士大夫的造诣很深,加上他们的学识和社会地位,其深刻性、系统性、全面性和影响面,有了很大的发展。同样宋代绘画中的体育形式,几个人之间的蹴鞠、捶丸、下棋的技巧游戏成为表现的重点。
由宋代宫廷名画家苏汉臣所绘、元代画家钱选所临摹的《宋太祖蹴鞠图》,表现了宋太祖匡胤与其弟宋太宗在娴熟地踢球的情景。画中开国功勋大臣赵普、楚昭辅、党进、石守信四人围观宋太祖匡胤和宋太宗蹴鞠表演,形成向心收敛的趋势。具有韵味的精细线条、刻画出宋太祖匡胤娴熟的技巧,好似让我们看到了他用足、头、肩、臀、胸、腹、膝各个部位接、抛、滚、送自如的精彩表演,球高飞落下、旋转于周身,令人叫绝。
(下转第9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