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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从的意义

  (上接第12版)

  我不谈吴门之渊源,却顺藤摸瓜,从曾师吴昌硕开吴门之派,下至齐、王、潘、沙等一代宗师,他们均秉承基因,并别开生面;有一脉相承,却无有蜕变。

  上世纪80年代有李小山先生一石激起千层浪,如今余波已尽。我的荐言为,明清以来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之国画界,其处于“基因”的“蜕变”过程中,画种亦在“蜕变”中,只要蜕变不止,便是生命不息。

  我们回到老生常谈,自吴门昌硕,王个簃至曹简楼师从师承,似乎每况愈下。古训云:“树挪则死,人挪则活”,那么以年复一年而论,树不挪则易存活;回过头想,就是千年银杏,她毕竟还是难逃寿终正寝。让我剥开众相,也许会有一全新阐译。这就是波普尔的“证伪”说,有一种解释,就会有一种或多种更好的悖论。我们可以理解为“证伪”是一种逻辑的推理,而“证伪”本身则为真理;如同“相对论”、“因果论”,是谓颠扑不破的真理一样。我不妨将“挪”字继往开来,这就是说生生不息了;“挪”便是“移民”,春花结籽,随风飘扬,落地生根,这就是“挪”与“移民”。她们中的良品,便有新品出自于“异地嫁接”。我便执意“树挪则死”是暂时的延续;而“树挪则活”是永远的千秋大业!

  还记得后来刷屏语录是尊师陆俨少对学生的中肯之言:“小谷是匹野马”,“我只要一个谷文达”;当问及面试的报考研究生,“你对谷文达怎么看”……

  师从历史、生活和自然。自然是最高境界。

  五

  我《中园》观念书的结尾写道: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山峦是神奇的。那是1961年,当时6岁的我与祖母坐火车去我的家乡浙江上虞,途径杭州时我问祖母,窗外那的庞然大物是什么?祖母告诉我是山。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山啊!出生于上海大城市的我,总算第一次结缘于自然。我与祖母那次的经历在我画水墨画时常常记忆犹新。从我热爱涉足名山大川,去体验其雄浑持久和绵延不绝,从搜尽奇峰打草稿,到如今我最爱的绿色森林书法与河道书法所原创的园林城市的大地艺术与规划设计,我的生活与艺术从来没有离开过对自然的盎然兴趣。1971年在初中的我开始研习水墨画。1979年至1981年在浙江美术学院为陆俨少先生的研究生。1981年至1987年我任教于浙江美院国画系山水专业。那时已进入我的创作鼎盛时期,并开始创建当代观念水墨艺术,水墨装置艺术和水墨行为艺术。

  1987年去美国时,专业界叹息我离开了水墨艺术界是一个损失。但实际的情况大家未知的是,即我从未停止过水墨演进。1999年至2000年间我在曹素功墨厂创制DNA基因墨锭墨色粉,以绿茶叶在泾县红叶宣纸厂创制绿茶宣纸。并以基因墨和绿茶宣纸创制大型‘基因风景’系列画;‘谷文达文化婚礼’行为艺术系列;‘我们是快乐的动物’水墨与视屏动画系列……。

  我一直不断推进水墨艺术的实验与建树。1060名学童参与的书法行为艺术‘第一届大众当代艺术日’的‘基因&蜕变’,1500名学童参与的蓝藻水画‘第二届大众当代艺术日’深圳站的‘青绿山水画的故事’和上海站的‘火焰山&花果山上签语未来’等。以汉字结体构成的建筑岛、河道湖泊、园林的全主义艺术‘中园’三维动画片。”

  五千年文明的自然观一直伴随着我。这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潜移默化,常常是意识到的一种存在和体验。一天一位朋友对我说,你的“中园”创意终于将你的山水画搬到了大自然,成为自然风景中的景观!那时我恍然大悟,我一直延续着我对大自然的惊讶,陶醉与崇敬。我会如此地将山水画创作回归到大自然景色中去。

  六

  南湖烟雨楼目睹了时代的变迁。

  历史的烟雨,仍然弥漫在南湖,她继续记录着属于每一时刻的烟雨楼。明清时期虽有名家辈出,却无有春秋之百家争鸣;而尊师为帅,而世袭为寇。文人画更有董其昌者,顺我者上,逆我者下,其说词并非康庄大道,是谓“伪文人”之行径。从五代吴道子至宋董源范宽,完成了中国最完美的艺术形式:山水画的革命。

  经元明清而臻于完美境界。从晚清至解放前,国画艺术每况愈下。唯一走出因袭世袭,独树一帜,莫属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国画家们的社会主义主题创作,至于好坏优劣,可当别论。我们可以从海派创始人吴昌硕先生,经王个簃至曹简楼,一脉相承,气数逐渐式微,这是不争之实。

  “笔墨当随时代”毕竟是一适宜的说法。上世纪80年代兴起的当代主义水墨艺术,她的原创性的突兀,是她的史无前例;全方位地置中国绘画艺术(以山水画-东方自然观与书法文字艺术-东方记录史为主体)于全球文明之中;她所引起的纷争与纷陈至今,无论何时何地,将永远地记载她的历史性的建树。

  七

  烟雨楼上乾隆的末代诗篇,王个簃与陆俨少为烟雨楼的题跋,终结了一个文人画的时代。登高望远,不禁令我想起杜牧的《江南春》绝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雾纱缭绕的南湖,远近参差,层林尽染,静寂清远。离开前,只见挑担的吆喝着;我好奇地走近前去,忽然喜出望外,掏出二十几元零钱,买上四枝挂满露珠的莲蓬头,数落着结结实实的莲心;再来数枚南湖菱角,我坐在一汪清澈如洗的湖水前,品尝起清香松脆、一丝良苦一丝沁甜的莲心和菱角来。然后心满意足的我,远眺烟雨楼。眼前呈现出烟雨浩渺的南湖;心旷神怡而情不自禁……


美术报 评论 00013 师从的意义 2017-11-11 美术报2017-11-1100021 2 2017年11月11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