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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0版:砚边

缅怀夏与参

  夏与参先生,中国美院退休教师、世界教科文卫组织专家组成员,1944年考入潘天寿先生任校长的重庆国立艺专。曾任职、兼职浙江美术学院、浙江师范大学等。本文作者原中国美院副教授杨弢也于去年暑假不幸离世,中国美院王犁老师整理校史找出此文,在此清明时节纪念两位艺术家。

  2011年8月13日,学院老龄委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夏与参先生过世了,听到消息后我内心感到一阵茫然和莫名的凄凉。就在几个月前,夏先生还与我结伴出游,沿途中谈笑甚欢。此刻,我们师生俩却阴阳两隔。从此我失去了一位和蔼可亲的良师益友。

  夏与参先生与我是师生关系。虽然平时过从甚密,但我却从未去过先生家。我第一次去了夏先生家,还是因为非去不可的原因。先生80多岁高龄,孑然一生,终生未娶。因为平日与夏先生的日常交往中,我越来越感觉到了先生的年迈体弱,身边缺乏家人的照顾。平日一人在家,如遇急事,旁边无人很不方便。听说,社区有安装呼叫器的服务。于是,我让社区在先生家安装个呼叫器,可随时摁铃求援,以备急需之用。那天,我陪社区工作人员去夏先生家,当我走进先生家门,我内心很是伤感!眼前一片狼藉,宿墨味扑鼻而来。碗筷随意放置,饮食异常随便,更谈不上营养。床上、地上,到处是书籍、书画成品、半成品、纸张。人,几乎是寸步难行!于是我斗胆地对先生说:带几个我的学生,来搞一下卫生。先生断然拒绝,当时,我内心估计先生心里一定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我曾经听到过夏先生家中众多珍贵书画失窃一事的传闻。我很能理解先生的心思。整理房间一事,我也就此打住了。呼叫器安装完毕后,我也就和夏先生道别离开了。以后我独自一个人也没有再去过先生家了。

  夏先生是我1984年在浙江美术学院美术师范系求学期间的书法老师。虽然,书法对于我而言,不是我内心的主攻方向,但由于先生深入浅出、言传身教的教学方式,使我亦渐渐迷恋上了书法。求学与毕业后,也能经常临池不辍。那时,夏先生也经常在晚自习时来教室,给有书法兴趣的同学,指导、点评、示范。因为先生常来教室,勤于临池的同学也渐渐多了起来,我自然也耳濡目染,笔耕不辍。

  我的书法天赋严重不足,与优秀同学相比,差距很大。但先生的人格精神,对我触动很大。我内心对先生的情感,也渐渐从“同情”、“尊敬”,到“敬重”。在告别先生那天,我早早来到殡仪馆,乘没有熟人时,悄悄走到先生面前,下跪给先生磕了个头,内心默默地祝先生,在天堂尽享书画之乐趣!

  夏先生是中国民主同盟的老盟员,每次中国美院支部外出考察,先生总是携带笔墨,写生不断。每每这时,我只要有空,总是在边上细心地观察他,留下一些先生的影像。所以,留下了很多有意义的照片。

  民盟中国美术学院支部每年都组织盟员们外出考察。我个人也会在每学期没有课务的阶段,开车带夏先生在杭州周边的城市或景区游玩一次。先生没有直系后代,而我,当时太太也还没有调来省城。我一人在单位独处,故在没有课务时还能抽出点时间,陪伴一下先生,尽点学生的份内之事。那时我自己也将到“知天命”的年份了。每次外出,我还会再带一二个自己的美术学院学生同行。

  夏先生每到一处,当地的一些书画爱好者总是围着先生看字看画,问这问那。先生更是老少无欺,不揣己见,畅所欲言。有时还展纸研墨,放笔挥毫。有求必应。愿当时,所有持有先生墨宝的各位方家,妥善保存。夏与参先生,是书坛一位坚持不卖作品、不办展览、不出作品集、不开研讨会,鲜为外界所知的艺术奇人,他人品和艺品,必将为弟子和后人广为传颂。


美术报 砚边 00030 缅怀夏与参 2018-04-07 美术报2018-04-0700010;6892130 2 2018年04月07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