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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后记

  千岩竞秀,万壑争流,是我浓缩的写照!

  “钟灵毓秀”是我族辈序。我为“秀”字辈,取名“秀竞”,因命相缺土,故取号“千岩”,字“峥”。此身以绘画为业,专攻山水,与笔墨相伴,几近一生。“千岩竞秀”,是为名号的出处;“万壑争流”,隐寓了专业的指向和志向。

  我对绘画的爱好,缘起父亲和祖父,因社会和家境之故,他们搁置的画笔,由我捡拾并传承和光大之。高中入读于杭州一中(现为杭州高级中学),后进浙江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前身)学习,从此步入画坛,耕耘其间,乐此不疲。

  在美院学习,是我一生中最为美好的经历,得到顾坤伯、陆俨少、陆维钊、潘韵等大家的教授和关照,当时的情景至今在目,忘记不得;先生的教诲更如甘露净水,浸润入心,终身受益。

  我尤喜欢陆俨少先生的笔意墨韵,“融气象高华壮健,笔墨变化多方,韵味融液腴美”,一直是我的高标,我倾羡先生杰出的才华,更感铭于他亲近平和的为人。

  我喜欢黄宾虹先生的秃笔,醉心于他的“七墨”,他的“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更是我的“座右”,引为圭臬。我作画常用苍劲厚重之笔,无不浸润着先生的滋养。

  我曾多次游访国外,有人问我:“Why 0nly white and black?”(你的画为啥总是黑与白的?)我很想告诉他“墨即是色”的道理,然这有些玄妙,门外之人难以理解,故只是以笑作答。

  在国外的日子,感触良多的是西画的理念,由此产生出的画派,缤纷灿烂。譬如印象派、表现派、抽象派给过我强烈的触动。张扬个性,冲破藩篱,强烈的心灵诉求和情感表达,给我的感觉是深刻的。

  对绘作陆俨少曾道:“中国画贵在似于不似之间,似乃具象,不似为抽象”。陆先生的高论,切中了中国画的肯綮,显示了中国文人画的审美追求。

  中国画它是先有设色,后有水墨;设色又先有重彩,后有淡彩。中国画的色调,单纯、清新、明快,对比强烈又统一和谐,有自己的审美理趣。中国画设色,不在乎实体的色彩变化,注重的是人的主观感觉。

  中国画着彩有青绿、金碧、浅绛(以赭石、花青为主色)等,巧设浓淡雅俗以应体。说到中国画的色彩,不能不提敦煌莫高窟的壁画,其色彩浓丽辉煌,线条粗犷流利,表现了极具民族性的用色特点。

  然,就用色而言,中国画的发展显得有些迟滞。文人画提倡“水墨为上”,于是“墨即是色”成了绘画主流。再,中国画色彩的运用比较程式化,就近代对色彩的运用有了突破,涌现了林枫眠、张大千、刘海粟等一批大家,他们对色彩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林枫眠先生强调色墨的表现,讲究光色的互补,调子灰而协调统一,创作有西画的影子,也别具一格。张大千、刘海粟先生,开用泼彩之先河,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有装饰效果,着色追求主观感受,并不求与实体的一致。

  近年来,我紧随诸家之后,对中国画用色也作了思考和实践。在设色上,我坚持以墨为阵,色之为诗,认为恪守中国画的艺术特点和传统,是创新立派的准则。为此,必须于“墨本求工”,也就是以笔线墨韵为基础,先墨骨而后设色,做到墨不碍色,色不碍墨。淡色唯求清逸,重彩唯求古厚。寻求墨与形色的统一,不失中国画之本源。设色,特别是青绿法,须清润而不浮薄,沉厚而不晦滞,明丽而不媚俗,辩证施彩,风韵自足。常中有变,变中有常,既守墨法,又不拘泥,以适应千变万化的大千世界。

  西画开阔我们的眼界,中画是我们的立足之基,幻化多彩是为象,墨染线勾是为本,传承创新架构新的绘画艺术任重而道远。走自己的路,创建自己的风格,求新求变,为画家心绪的抒发。

  我对笔墨孜孜以求,玩色弄彩更是乐不思“老”。我喜欢西部雄深博大的高山,也喜欢南方绵延净美的江河,在天命之年,常常喜欢作些花鸟鱼虫以自娱。小件看似随意,却也轻漫不得,一笔一画此时才是最见功力处。

  陆秀竞于二零一八年六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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