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我高山
绘画艺术的“画种”林林总总,但大多是以“绘画材料”或“绘画载体”来命名,譬如油画、水彩画、版画等。唯独用“水墨(彩)”在“宣纸”的绘画,则以“国家”之名而命其谓“中国画”。既有如此“庄重”的名头,当然要以“国粹”的人文品位去“填充”,方得名至实归——“诗、书、画、印”的珠联璧合,便是国画有別于其他画种的“中国相”。也就是 《画论》 上所谓的“四绝”,它是“中国画”人文內涵的本源,也是国画内涵中的广度、深度和高度的特定标志。这是个令人“高山仰止”的高度,这种“诗书画印”联璧的“境界”,古时的先贤们达到了,近代的吴昌硕、齐白石等等也做到了。
在国画艺术的表现中,广度和深度是技能和修养的体现,高度则是学养与修为的“修行”功夫。现今,“名家”、“博导”满天飞,不要说有几人能够“达标”,哪怕只是肯在“四绝”上“下功夫”的人又有几何?
在我接触的中青年画家中,肯“下功夫”者,王君利群。不久前的一个仲夏之夜,他带著几大捆书画邀我赏析。让我惊讶的是,他带来的还有自撰的三册厚厚的“手书本”诗集和印谱。在当下,有这种“能耐”的中青年画家实属个例。
小友王利群,中国美术学院科班出身,自幼受舅父王华丹先生书画启蒙,耳濡目染的“海派”画风是他吮吸的“第一口奶水”,这与他温文尔雅、清朗谦逊的性格格外相配,这便是他作品儒雅、清丽的“基因”。而学院“科班”的严格专业训练,又让他能够博采众长,形成了自己的“大、小写意”混搭,精致而大气的绘画语言。在他的作品中:精致传神的鹰隼,配以奔放的苍松;玲龙的禽鸟,雀跃于蓬蒿、溪石;巨幛兰竹花卉,古气盎然。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他的题画诗词、跋文,均为随景、随意、随情自撰而就;图书、印鉴按需操刀而成。
“诗书画印”的珠联璧合,是国画艺术境界的高峰,是难以攀登的高峰,步履艰难的“旅程”。还是用王利群自己的话说:“以书入画,画为心诗,诗为心画;执笔篆刀,率性致用,由感而发;游于艺而乐于道。”这是他一步步登高的心声。
因为山高,所以要攀登——索我高山。
张华胜 于悠哉悠斋
(浙江画院艺术委员会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