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泥
文字艺术
■庞任隆(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馆长、学术委员会主任)
我于1996年12月16日从秦俑博物馆得到首批秦封泥公布前的学术资料。当天晚上研究室张文立主任把160多枚秦封泥墨拓给我考证。20多年来我写了40多篇文论,从各个角度对秦封泥的历史、文化和科学价值进行了考察研究,尤其是2008年5月选调任职西安中国书法博物馆之后,全力推出了秦封泥特展,把阎小平先生交献给书法博物馆精品中的251枚代表秦封泥展示出来。四年来天天检查,养眼养心,成了我艺术生命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对于秦封泥文字艺术,我有两个观点:(一)秦封泥是封建制度的结晶;(二)秦封泥艺术是秦人用泥土塑就的一部美学史诗。袁仲一先生曾说过秦封泥的研究,应该是几代人的事。书法博物馆这一批品相好,品种全,内涵十分丰富,在全国目前出土的秦封泥中堪称典范。
为什么这样说?这组图录(见右图),是在1997年春阎先生交过来后倪志俊老师拍照的,我把这个原拓剪辑下来一直在应用。
第一个方面从秦封泥文字成因方面,我就不多说了。秦代白文铸印,作用于秦封泥后变成了朱文,在墨拓品里面体现出来审美趣味更有价值和意义。
第二个是秦封泥文字的结构。我总结了三个特点:方正平整、便捷率意、顾盼呼应。左丞相印和右丞相印,在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里100枚国家等级秦封泥中,堪称代表范例,设计匠心独具,左右提携对应。
第三个是秦封泥文字的线条。我也把它总结了三个特点:挺拔刚毅、蜿蜒劲秀、浑朴沉着。
第四,秦封泥文字的意境,我总结了三个特点:虚涵朦胧、静穆饱满、剽悍雄强。我曾和汉封泥作了对比,秦封泥里边的情趣更多,我几乎每天都拿出来五彩缤纷的图琢磨琢磨。
第五个方面秦封泥文字的启示,我总结了五点:第一,一幅成功的书作,不在于数字的多少,而在于字字要有神采。这里面有一个“顺”字,是惟一一枚一字封泥,精致玲珑;第二,一幅作品不在于大与小,关键是文字的巧妙组合和搭配,这里以“中谒者”是为特色;第三个特点是书体不在于模仿别人,或者追摹当代“名星”,而在于传统中能出新意,平凡中可见一般;如:“少府工丞”;第四样式不在于花哨,而在于内容与形式的配合默契,如“公车司马丞”;第五书法手段不在于平与奇,而在于节奏上的昂扬顿挫。如“栎阳右工室丞”等,这几枚都很漂亮,把秦封泥文字的艺术情趣和美感,再现到了最佳极致,让人拍手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