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认真真的邵坦中老师
■蔡树农
邵坦中老师是杭州老画家,属龙,比我长两肖,今年也79岁了,差不多近四十年前看到他的极富个性的花鸟国画作品,便深深刻印在脑海。后来观赏到他更多的“认真”的作品,心底里的喜欢犹同酒瘾,越来越强烈。
说邵老师认真,一是做人认真,二是画画认真。像陆维钊、沙孟海那一代老先生的普遍“认真”是不算稀奇的,与他们从小受的教育与成长环境息息相关,不知从何时开始,书画界画得好人又好的艺术家慢慢少了下来,邵老师是少数“好人画家”之一。好人画不出好画的比例亦高,邵老师是画得出好画的好人画家。夸人是好人很容易,但做好人,尤其一辈子做好人当真不太容易,大凡接触过邵老师的一定会认定邵老师是一个不多见的好人,而且是艺术家群落中的大好人。举个例子,他认定一个人,他会画一套册页、画一卷手卷相送,居然还会对受赠者客客气气。我想,一个艺术家的人品一旦有问题,别人玩味他的作品的时候总会显得不舒服吧!古人特别强调做人,强调人品即艺品,深究其实是很有道理的,绝对不“玄虚”。任何艺术品的创造,无不带着艺术家本人的气息烙印,这也就是艺术与自然的区别所在。
邵老师画画的姿势,初见是非常逗人乐的,仿佛屏气功,有时脸会涨红,握笔基本在笔根,贴纸中锋横扫,大将风范,认真极了。他用墨只要可能都是手磨墨,用的颜料好多都是矿物质颜料,凡笔会场所,邵老师的画作无论墨瀋淋漓,或者画面干透时,其色墨水韵往往夺人眼球,不浙而“浙”。他的花鸟画取法对象不止于某家某派,纳入腕底则一律消化成他自己的模样。一般情况下,邵老师属于偏于传统法度的画家,受晚明晚清画家“书写性”影响比较大,可却不墨守成规,草虫鱼虾花鸟松竹蔬果等不似之似间闪烁着他金石味浓郁的笔墨,夸张与守正、静止与动态、执着与陶醉、浓艳与清丽、空灵与紧密、写意与写生、现代与古典,基因“绍兴佬儿”的邵老师举重若轻地挥洒出尘。杭州毫无疑义是书画乐园,高手不少,顶级高手则能让我恭维者还是欠乏,邵老师可以进入我“恭维”的行列,虽然比起杭州的美院、画院的画家,他是淡定的与他们拉开距离的“草根”,“默而成之,不言而信。”
高手在民间——“世无遗草真能隐,山有名花转不孤。”没有烟酒嗜好的邵老师把绘画视为他认真对待的“嗜好”,长年钻研,乐此不疲。他的匠心汇通于一点一划,笔墨内功的消息,内行人能够瞬间搭脉辨析。
此外,邵坦中老师对别人慷慨,对自己倒是极节俭。他基本没有所谓豪华版的个人画室,家里也是在客厅逼仄的吃饭桌上画画,反而画出了好多好画,画不出好画但画案画室很大的画家们难道不应该“认真”地汗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