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方漫像艺术的
差异何在
■李坤
从源头上说,漫像艺术属于肖像艺术的一个独特领域,因为漫像是肖像和漫画的结合。我们通常欣赏一幅漫像主要是看两个部分:一个是漫,一个是像。漫代表着画家的幽默情趣,像代表着画家的造型功底。一幅好的漫像应该兼具漫和像的双项标准,这一点无论东西方漫像皆有体现。问题在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决定了各自对于艺术的理解不同,这种差异在东西方绘画上就能看出来。
首先是写实的差异。西方绘画讲究科学严谨的光影结构和透视体系,在此体系下诞生的素描基础技法往往可以达到再现物象的水平。以油作为介质调和的颜料,更能充分发挥光对于色彩的表达能力。西方写实绘画的特点在于客观上的真实与感官上的刺激,而东方写实绘画则不同,既不是以“三面五调”的素描体系为基础,也不是以视觉冲击为目的;东方写实绘画是以工笔为基础的,正如书法要从楷书练起,工笔画也并非完全照抄客观光影和结构透视,而是以阴阳哲学为根基,进行黑白设计和明暗表达。以笔法为基础,传递出书画同源的本质,更加注重艺术的提炼和概括,更能充分表达出意境和感受。
其次漫像艺术之写意差别。写意在西方绘画中称作抽象,无论是西方抽象还是东方写意,走到这个层面就已经达到了艺术的高度。即便是相同的高度,其面貌也各有千秋。西方油画的方形笔刷决定了其具有客观物理的必然性,即刚性;东方水墨的圆形毛笔决定了其具有主观人文的包容性,即柔性。操作西方绘画如同开车,车技娴熟到极致可以在钢丝上行驶;驾驭东方绘画如同骑马,马儿不高兴,主人就休想在草原上奔驰。由此也能看出西方绘画中人定胜天的唯技法思想,而东方绘画中则透露出天人合一、巧夺天工的智慧。
最后是幽默情趣的差异。西方漫像往往体现在刻意夸张后的滑稽,让人一眼就看出荒诞之处而引发搞笑。东方漫像则更具婉约的意趣和思想的温度,没有文化功底的人难以产生共鸣。能够品读出其中真意的人,得到的应该是赏心悦目的敬意,而并不仅仅是表面的爆笑。这正如东西方医药的差异,西医讲究立竿见影,针对局部病变可以做到快速有效的控制,却不顾及由此而产生的毒副作用;中医讲究水滴石穿,总会抽丝剥茧般的寻找疾病的成因。
画画也是一样,西方研究的是怎么画,东方探索的是为什么而画。而市场上的商品漫像行画,其本质是商品,漫像艺术只是个旗号。商品的目的就是为了卖钱,跟艺术的目的大相径庭。所以研究绘画不能和行画混为一谈,要研究商品行画,需要的是市场营销以及买卖心理学等常识,学术方面只需要一些技法就够了。
(作者系漫画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