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蘸情韵色粉 歌写时代征程
——关于《天路》及其它
■奚忠恕
“《天路》获奖了……”这消息传来,让本地艺术界“欢呼”,毕竟是浙北这块“书画之乡”在当下的树上结出的一枚靓果;亲朋好友、同学同道们也微信朋友圈里纷纷转发、点赞、夸奖。欣慰、感激之余,也并非“狂喜”,在我,“得奖”只是某种意味的“中彩”,或“副产品”,我的主业,还是“传道受业解惑”之“师者”。就在忙碌的11月底,带着我满怀期待的学生们,顺利完成了“2020年浙江美术联考”。
如果说”不忘初心”,这便也是初心的一部分。就像我用那凝聚着情愫的色粉,在画纸上抒写一种对时代精神的理解,对“最美奋斗者”、建设者的礼赞,也倾吐着对这片深厚土地的爱,《天路》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一种体现,一份传达。如果“迁想妙得”一下,欣赏者可以站位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天路上前行。会有云岚,虹霓,会有竣工抵达的那一天,正如“中国梦”实现的那种时光。
具体《天路》的创作灵感,还是来源于家乡的变化,这也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巨大变化的一个缩影。家乡长兴县,属浙江最北,处长江三角洲中心位置。居江苏、浙江、安徽三省结合部,有“三省通衢”之谓。“形而下”,就发达的交通来说,境内公路有北京—福州的104国道、上海—拉萨的318国道,杭州—南京的杭宁高速、杭州—长兴的杭长高速、上海—合肥的申苏浙皖高速三条高速,还有江苏新沂—浙江长兴、华东第二大通道宣州—杭州、杭州—牛头山铁路三支铁路线。目前,辖区境内仍是一个大工地。每次节假日,回和平镇故里,都要从正在建设中的商丘—合肥于此虹星桥镇厚全、港口两村间的高架桥下经过。一个个高架墩子,穿过稻田、村庄、泥地,整齐而威武地耸起。停下车,抬头仰望,气势恢宏,平斜而观,又一展无际,它们像是现代巨人,从传统农耕的阡陌上站起,又似一条长龙,在时代号角中延宕而呼啸着雄姿,每每其时,我的心就会受到一种冲击,无形中又游动着一个命题的创作之思。一次次往来,一次次停车驻足,不时观察着建设者在施工现场的忙碌,有时也见缝插针跟他们谈几句……情愫渐浓。众所周知,目前我国的高铁发展一日千里,它们如一根根强劲动脉,将东西南北贯穿一起,还跨越国界,沿着“一带一路”国家、地区,互联互通,共赢发展,携手同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是一个大背景,具有广泛而重大的意义。我可以选取一个截面、片段、场景,来揭示阐发其深刻内涵:它是中国速度和中国制造的重要体现,也是中国劳动者的智慧与力量的集中体现。由此,酝酿了近两年的高铁建设题材,于今年年初开始创作。整个过程,几易其稿,最初构思了洁白的高铁从一片树林中疾驰而过,想结合自己擅长画的树林进行组合。也设计了县城小站高铁迎面驶来的场景,但总觉得太直白,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最后还是确定了以建设中的场景为主体,而且选择在拂晓时刻,把惯常所见的白天建设工地上建设者忙忙碌碌那番景象“隐藏”。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田野之上,高耸的“巨人”朦胧中正在醒来,长长的吊架仿佛是它伸直的臂膀,直至熹微的天际晨光……在这画面之外,可以想象,时代的建设者正在前来的路上。如此可能更朴实,更有可说性,想象空间也更大一些。确定构思后,在画面构成上,我花了较多心思,简化了周围场景,开阔了画面视界。如何把这几个高大而单调的桥墩处理好是最伤脑筋的地方,反复思考和调整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最后还是把这几个高大的建筑物压灰了融进整个灰色调中,再作了一些细节的处理,虚化了次要部分,避免了单调和刻板。天空做了平涂的处理,使其与主体建筑物形成繁与简的对比,拉平了天际线使画面更为利落,天际线上一缕曙光给灰暗、晕散的画面带来一丝清新,清晨灰色而宁静的色调,在平静中孕育力量,积蓄张力,预示着未来发展的蓬勃生机。
在无数前辈同道、成就卓著者面前,我自觉还没有“回望艺路”的骄傲成绩,但毕竟已过天命之年。有时回头看看,既“其来有自”,也“不忘来时路”,在感怀与感激,沉浸与沉淀中,常常能收获一份清醒,回味,检查,得失,求取“牢记使命”的再出发。
我年幼时即喜欢涂抹中国画,少年时期随李之河先生学习黑白木刻,曾有骑着父亲的老永久自行车,从长兴经湖州到苏州沿着大运河一路写生画速写之历。并在村里收集了许多果木板,窝在家里练习木刻。我要感谢那绿色环抱的山洼里的学校——和平中学,在那里,是雷群艺老师,及黄建鑫、李瑞天、奚伟恕、徐惠林等爱好画画、文学的同龄学友,播下发芽的艺术种子,团起拾柴共助的热火,这在1980年代中期农村学校,是不多见的。18岁那年,我参加了湖州市里一个版画展,未曾想竟得到浙江美院赵延年教授的赞扬鼓励,遂暗下决心:报考美术院校。在和平中学跟着师友们,努力地学习艺考内容。因为喜欢当老师,后来考入了浙师大艺术系美术教育专业,得到了系统的专业学习。
工作后的前20余年,主要精力放在了美术教学上,创作甚少。1991年从浙师大毕业后,分配到家乡一所农村中学——长兴县的泗安中学,一呆就是11年。2002年调入现在县城里的一所中学——长兴县华盛高级中学,长期担任高中美术特长生的教学工作。先后为中国美院等美术高等院校输送了近千名优秀美术人才。教学中,坚持“一个也不落下”,遵循因材施教,以美育人,注重兴趣培养,引导学生先学会欣赏再学实践。2006年在全省率先开始了高中美术选修走班教学的实践,经过多年来的努力探索,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高中美术选修模块走班教学模式,真正实现了学生自主选课走班学习。在新课改的实践中,我带领学校美术组全体教师,积极开展选修模块校本课程的开发,2012年主持开发的校本课程《装饰艺术》,被评为浙江省首批精品课程,并被选为省首批网络课程;2013年主持了省级规划课题《高中美术选修模块校本课程开发与实践的研究》,2014年组织策划开发的《平面设计》《素描》《中国花鸟画》三门校本课程,也被选为省网络课程,使学校的美术选修模块校本课程得到了省教育厅的肯定与推广。2015年,我主持省级课题《高中美术“创意工作坊”构建的实践与研究》,成绩优良。个人也先后被评为浙江省优秀美术教师,获浙江省第二十四届“春蚕奖”,湖州市优秀教师、湖州市首届教学能手、湖州市首届名师等称号。
在繁重的教学之余,因着对自由创作的热爱,也有一点艺术探索的“野心”,便也进行着一些创作。常回到故里,更“接地气”,也随县美协的同道到一些“新农村”进行采风写生,并与省市同道切磋、观摩,有了一定的收获。2008年水彩画作品《南华二月》入展2008浙江省水彩画大展;2011年油画作品《曙光——红船》入展浙江省纪念建党九十周年美术作品展;2014年粉画作品《还林》入展浙江省第十三届美术作品展获“浙江美术奖·银奖”;2014年粉画作品《还林》入展第十二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获“获奖作品提名奖”;2015年粉画作品《天地之间》入展第十四届浙江省水彩粉画展获“优秀作品奖”;2015年粉画作品《黎明》入选浙江省第四届视觉艺术大展获银奖;2016年《晚风》入展浙江省首届水彩写生作品展;2017年《午后》入展浙江省第五届群星视觉艺术大展“银奖”;2017年《夜曲》获第三届全国粉画展入会资格作品;2018年《日暮》入展浙江省水彩粉画写生展;2019年《夜曲》入展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2019年《天路》获浙江省第十四届美术作品展“浙江美术奖银奖”;2019年《天路》获第十三届全国美展“中国美术奖银奖”。
真正粉画创作,是2014年才开始的,期间得到杜拙老师的指导与启发。创作中,会将作品从形式到内容“删繁就简”,跳出原来的俗常所见的现实“生活故事流”,着重关注画面意境。在画法上,避免死刻硬画状态,尽量做到举重若轻,挥洒自如,言简意赅,画面视觉图式尽量贴近现代审美情趣。创作内容上,多以太湖为主题和以天目山区的树林为选材,关注这个时代召唤的“生态环境”,更多地表现人与自然生态环境的和谐美好。
粉画也称色粉画、粉彩画,它创作时的“零媒介”特色,可虚可实,极具驾驭性、包容性,为创作者的主体意识突显而“助力”。粉画创作中,我喜欢用黑色,喜欢营造灰色氛围。黑色在《易经》中被认为是“天”的颜色,为众母之色,众色之长。黑色又为玄色,道家把黑色作为崇尚的色彩,老子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认为自然的形形色色往往存在于最简单的形式中,只有黑色最能贴近和表现“道”。道家的那种“无色而五色成焉”,“澹然无极而众美从之”的向黑色回归的审美倾向极具东方特色,我喜欢这种简单且带神秘感又耐人寻味的氛围。因为有版画和国画的学习经历,所以在粉画的创作中冀望结合版画、传统水墨找到合适的契合点,探索有自己特色的风格。结合现代审美倾向,尽量在画面构成上多花精力,探寻当代图式意味。景物造型极具平面化,去繁就简,营造轻松的视觉感,努力使作品既有传统又具时尚性。我的性格特别好静,所以我的作品大都透着一种静谧感。
改革创新是这个时代的主题和精神核心。讴歌我们伟大的时代,赞美我们的建设者,是当下每一个文艺工作者的使命,今年国展恰逢新中国成立七十周年,由是我觉得《天路》这张作品的创作方向,还是较符合当代主旋律的。在近半年的创作过程中,我对于题材没有太多的犹豫和纠结,从确定初稿到完成,仅在构成上花了较多精力,在表现语言上做了些许调整,全程还是比较顺利。
粉画进入我国已有百年之久,在李超士、颜文樑、丁正献、杭鸣时等前辈们的努力传承下,特别是近几年粉画事业生机勃勃,正绽放成炫目的艺术新花。正如中国美协主席、中央美院院长范迪安所说,当代中国水彩·粉画已经不是小画种,而是能够表现大时代、展现大视野、体现大格局的生力军。因而,我将以《天路》为新的起点,锐意进取,期待自己能在粉画的中国特色方面多作探索,多创作出有民族特色,有时代感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