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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5版:论说

生态艺术未来教学
创作和研究的开始

  2018年9月台风“山竹”以迅猛的气势袭击了中国东南沿海,其风暴中心风速达到每小时290千米,广州、香港等超大城市惨遭蹂躏。拍岸而来的巨浪,倾泻于大街小巷的海洋塑料垃圾……其壮观的景象令人想起康德式的“壮美”。但欣赏康德式的“壮美”需要有一个安全稳固的地点以使我们在远处静默地旁观。而在“人类世”时代,这个安全的地点已不复存在。这个星球正在经历亘古未有(近10万年以来)的改变,在气候变化的影响下未来出现极端气候的概率将会大大增加。

  当自然已经以如此极端的方式要求我们去倾听的时候,公众却鲜有对气候变化以及其他环境议题的讨论。多数的我们选择了回避,无法将个体的消费与生活方式与整个地球盖娅的命运相联系。这种集体无意识的冷漠疏离与现实日益加剧的危机构成的反差令人不寒而栗。全球变暖的迫近要求我们每一个个体有一次肉身的觉醒来正视这一事实。面对这一共有的危机,世界各国应该更多地从人类未来和永续的角度去思考。

  当代艺术界在很大程度上仍然被人类中心主义的迷雾所笼罩。生态艺术在当下的中国艺术界仍然是比较边缘化的话题,生态艺术方面的著作也几乎没有。并且国内现有的关于生态艺术哲学和生态式艺术教育的著作与本书在当代艺术语境下对生态与社会问题的探讨大相径庭。但这本书也仅仅是我对于生态艺术未来教学、创作和研究的一个开始。其不足之处是侧重于对案例的介绍,但相应深入的理论分析仍嫌不足;更多偏重于国外案例,国内的介绍相对较少。所以下面随着我的创作和研究的深入,会对中国当代生态艺术实践有更多的介绍和梳理。本书一方面强调生态艺术的社会维度和公众参与的重要,另一方面又在强调一种后人类中心主义的艺术,即将人类与非人类生命(蚯蚓、昆虫、花草、细菌、真菌等有内在价值的生命)共同纳入在复杂的生态系统内共生的“未来社群”。这些非人类生命和物质无时无刻地形塑着人类的社会、经济、政治、历史和文化(例如:达尔文曾提醒我们结构相对简单的蚯蚓对世界历史的巨大作用)。我们需要具备多纳·哈洛威(Donna Haraway)所说的感知与回应的能力,来倾听来自非人类世界的声音或警告。

  现代人类对自然的失聪源于技术和工具理性的障蔽。今日之生态困局正是工业文明以来人类对于二元对立的科技观长期迷恋的结果。按照海德格尔对技术的理解,技术从维护物的“天地人神”的完整性,已经沦为一种单一线性的、谋利的、剥削自然的工具。被资本绑架的现代科技导致环境破坏、生态失衡和影响社会公正和永续的例子不胜枚举,所以人类需要对其保持足够的谨慎,即使面对可持续技术也应如此。假如没有人类精神主体的觉醒和对现代技术的深刻反思,技术本身最终是无法提供环境危机的出路的。

  面对这一危机,笔者同意斐利克斯·瓜塔里所倡导的伦理—美学框架,相信艺术的力量可以使个体从微观层面产生变革,以培养一种对非人类世界的真正尊重,以扰动资本的正常流动,摆脱同质化、标准化的全球资本对公众的控制。因此本书试图融合美学、环境、社会与政治,以一种联系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异常复杂的生态与社会问题,通过艺术使生态问题成为公共议题,并希望使公众走出柏拉图的“洞穴”成为可能。


美术报 论说 00015 生态艺术未来教学
创作和研究的开始
2021-06-19 22681417 2 2021年06月19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