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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变通趋时,观万象新生

—从广州三年展谈“艺术何为”

  近日,第七届广州三年展于广东美术馆展出。因疫情原因,展览开幕式及学术论坛暂定推迟至2月10日举办。今天,面对全新的语境,广州三年展力求提出阶段性的问题,有针对性地对国际正在发生并引发思考的新问题做出有态度、有角度的反应,并且通过创新性的策展话语及方法论展开讨论。

  本届广州三年展以“化作通变”为主题,王绍强(中国)担任总策展人,吴洪亮(中国)、菲利普·多德(英国)、艾墨思(德国)、姜俊(中国)担任策展人,邀请来自更加广泛文化背景之下的超过50位/组国内外艺术家及团体,试图拉开一个于变中求变的当代景观。在历史维度中“思变”,当代观察中“应变”,构想未来可能的“转变”,以四部片段化的叙事折射时代的光斑及其所产生的影响。

  同时第七届广州三年展文献展也在广东美术馆中呈现,以“通变”为关键词,结合中国当代艺术发展历程相关的艺术大事,并配合馆藏重要文献,旨在系统梳理自1977年以来的中国当代艺术发展脉络。此外,四场平行展也将分别于盒子美术馆、与亨美术馆、观空间、东莞21空间美术馆同期启动,串联城市艺术生态,以艺术激活羊城新年新气象。

  艺术是时代切片的记录者和对话者

  “化作通变”取自中国古典哲学《庄子·天道》中的“万物化作,萌区有状”和《文心雕龙》中的“变则其久,通则不乏”。“化作”指向当前世界演化时事物与现象的化育生成,而“通变”有着灵动的双重含义,一是:对变化之理的认知、对处变情境的量度;二是:描述为变化本身的状态。它既反映了会通、适变与继承、革新的辩证关系,于通中求变,变而不失其通,探本以知源;又成为了通融与变化的时代语境的表征,“变通以趋时”。

  一个以“变”为特征的时代意味着什么?生物、信息、航天等技术的迅猛发展、经济模式的多样生成,全球化格局的震荡?来自世界各个角落庞杂的信息以前所未有的量级和速度交织在一起,这同时也代表着我们必然要面对未来更多的不确定性。记忆更多地接踵而至,关于本土化与国际化之间的拉扯张力也再次被触及。

  那么,艺术何为?去中心化、多学科交叉或许只是表象,其在“变”中的内质更需要置于历史中再次思考。“变化”本来是世界运行的常态,但这个时代变化之快速与强烈或许前所未有。故而展览将普遍性与特殊性一并思考,推演出本次展览的主题。谈及此次主题,主策展人王绍强表示:“无疑,确定性的逐渐消失,是我们在擦拭这个世界时,所展露出的越来越清晰的样子,也是当下社会无法回避的时代语境。我们置身其中,与其共振。艺术作为对复杂世界的感知与表征,是每一个时代切片的记录者和对话者。”

  折射不同维度的时代之变

  如果说上一届广州三年展更多地是看向未来,带着科幻式的图景与冷峻的深思;那么恰好跨过这如此特别“三年”的第七届广州三年展,则更多地是带着一种再次出发前的回望。本届三年展围绕“变化”展开,也将广州这座城市本身被放置于改革开放这一巨变的历史大背景之下。当我们在今日重新回顾历史,以艺术为切入点,把观察的视野扩展到更长的历史阶段和更广的空间维度,今天中国乃至世界所面临的巨大变局显得更为清晰,“化作通变”正是基于在地性的国际化考量的结果。

  吴洪亮策展的“边缘”板块讨论那些发生在边缘却不容忽视的问题,展开了对中国当代艺术样本的另一种书写。“地缘中的边缘往往是对外交流的最前沿,思想与艺术的生发之地。以广州为例,在其多元的文化土壤中,个体特性得到最大程度的凸显与包容,但广州当代艺术作为一个地域的整体形象因而被弱化,显得相对‘边缘’,呈现出‘碎片化’的特征。”聚光灯不再集中于对标志性文化符号的梳理与呈现,却试图寻找在社会发展进程中被忽略或散落的碎片化的文化记忆。它们发生于边缘,或曾为时代前沿表达中的异军突起,或曾淹没于洪流之下。但在它们身上依然保持着鲜活而独立的面貌,并深刻地烙印着时代变革的记忆,折射出文化包容与多元的流光溢彩。

  同样是关注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内生”板块由姜俊策展,将视角投入在对全球化语境下“本土性”的变化与发展之反思。在当代艺术的语境中,“本土性”所代表的文化身份经历了一个符号化“祛魅”的过程,从西方视野中表象的“东方性”到根植于本土文脉的文化生长的转变,实际是将以西方为中心的参照系,转向了融通本土意识和传统文脉的文化系统的生长。它根植于当代中国社会的变迁与发展,以本土视角向内反思,向外展望,形成了独特的,内生的文化气质。

  哲学意义上的美学讨论

  在菲利普·多德(Philip Dodd)策划的“慢板”的板块中,艺术实践转向了对本体价值的重新思考。他提出一种不同的“变化”模式,对于全球化之下的市场、商品化、加速、技术决定论等方方面面关于“变化”的主流叙事进行反思,更多地关注那些有形的、充满重力感的媒材。它回归到材料的本体语言,回归到创作与手作的经典关系,重新思考创作的意义,尝试给出一种应变的可能。

  “如今,一些年轻艺术家正在使用传统材料和媒介来讲述国家或地方故事;而不少老一辈艺术家可能很早就已开始使用传统材料和媒介进行创作,现在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些艺术家及其作品,艺术不必受制于全球化和商品化的需求。”艺术之慢,与效率相左,却将过程的价值在作品中延展,亦将时间从市场中的商品属性中解放出来。我们诉诸于艺术的,也许正是秩序与混沌的平衡感,也是精神与现实世界的缓冲地。

  在艾墨思(Thomas Eller)策划的“触屏”板块尝试讨论:当科技深刻地嵌入并影响着人类社会的发展,我们面对未来时,将如何在人与自然、人与技术、物质与非物质间变化的伦理中自处与相处。在艺术的表达中,新媒体的出现,选择了一条面向未来的对话方式,真实世界的感官信息被重新转译、编码,再现。在策展人看来,讨论的重点不是技术的历史,而是一个更广泛的哲学意义上的美学讨论。物与非物,虚拟现实与真实世界,相互影响,彼此交错。在未来,这样的变化是将彼此无限接近还是南辕北辙,也许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需要停下思考的路口之中。


美术报 格调 00012 看变通趋时,观万象新生 2023-02-04 25366405 2 2023年02月04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