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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4版:论说

《锦绣侗乡情》系列创作的色彩重构研究

  本文为广西艺术基金2024年美术创作资助项目“‘锦绣侗乡情’油画创作中色彩重构”(项目编号:2024-03-02-058)理论研究成果

  摘要:本文以色彩表现中的路径问题,论述广西艺术基金2024年度美术创作资助项目《锦绣侗乡情》组画中的色彩实践:通过对侗族传统色彩的田野调研,以及现代绘画色谱提取转译的方法,探索以侗族题材美术创作中民族色彩的当代转化。侗族地域色彩呈现集成地理生态、手工艺技术与精神信仰三个因素;本项目在此基础之上运用提取生态基色、色彩转译与语境再造三个阶段,研究的意义在于探索符合现代审美认知的色彩叙事表现路径,为民族题材油画创作提供可操作的方法论模型。

  关键词:侗族文化;地域色彩;色彩重构;审美认知;

  《锦绣侗乡情》油画组画以“乡村振兴战略”下侗寨农村和谐发展的现实景象为主题,表现新时代背景下民族地区乡村生活风貌以及蓬勃发展的社会景象。作品取材于侗寨日常生活,扎根侗寨地域文化,旨在通过视觉艺术传递侗族独特的民族情感与文化记忆。作品以“乡土当代图景”为核心,凸显民族性、地域性以及传统文化与现当代生活的交融碰撞。

  项目创作过程中笔者深入侗族聚居地进行多次田野采风,从侗寨的传统建筑、服饰、民族习俗、日常活动中广泛收集素材。在视觉表现的风格上融合了侗族传统艺术的装饰性与现代绘画平面化简约的表现手法,在色彩运用上突破写生描绘式的色彩搭配,注重挖掘侗寨典型性色彩基因,通过对色彩的提炼与重构,使画面既保持浓郁的民族韵味又更具现代视觉审美冲击力。

  一、朴素的生态基色

  五行五色是中国传统文化对物与色的一种归纳:金、木、水、火、土对应白、青、黑、赤、黄色。这个模型给笔者提示了一个对民族性与地域性色彩研究的方法,通过采风建立侗族地域性色彩数据库,为后续的色彩重构与创新应用提供创作参考。

  1.自然色域

  侗族聚居地主要分布于广西、贵州、湖南所交界的毗连地区,生态资源基色多样:山地有土壤的土红、土黄、赭石、茶园梯地墨绿、生态丛林翠绿、远处山脉的蓝灰、高山草甸的橄榄绿、山体岩壁的冷灰色等色相,呈现出区域性直观的大自然色彩。侗寨在不同光照的交织下演绎出缤纷绚烂的色彩,如晨雾使整个环境弥漫在紫灰色调之中;雨季侗寨则沉浸在水墨色的朦胧之中。这里春夏秋冬四季色彩更替分明。侗寨木质建筑群经历岁月的洗涤风吹日晒、烟熏火燎,沉淀出朴实无华的色彩面貌,代表色相有旧建筑杉木暖棕色、屋顶瓦黑的冷灰色,这些是侗寨色彩的沉淀。侗寨劳动者的肤色都“黝黑”(长时间户外劳作在日光暴晒下使得人的肤色很“焦”)。历经岁月沧桑,作为代表性基色的“黑色”映射着古老神秘的侗寨。“黑色”成为侗寨普遍色彩,这些地缘特征、气候特征,滋养出生机勃勃的色彩景观,形成了侗寨浓郁的自然色域。

  2.人文色彩

  侗族传统文化有着独特的色彩搭配方式。如服饰品代表的色相有银饰花冠闪亮的银白,银饰锻造錾刻抛光技术形成冷光银象征神圣洁净,扎染布料则经过多次浸染加上氧化工艺制作,形成深靛蓝色尽显厚重朴素。侗族服饰整体色调素雅、端庄,以深色为主,镶嵌明亮绚丽多彩的刺绣花边。侗族的刺绣一般在侗布上用朱红、树绿、中黄、群青、天蓝,还有各种荧光色丝线绣制具有民族朴素信仰的图腾,刺绣工艺上的色彩搭配具有人文关怀。侗族色彩张力,是族群文化认同与情感表达的重要载体。例如绣制的日月星辰和草木走兽,色彩对比强烈张扬,以此寓意美好的情感寄托。侗族在日常生活中着装多为平淡朴素的搭配,缺乏强烈的色彩刺激感,这种平淡的着装与古老深谙的寨子环境十分和谐,彰显出淳朴的民族性格。节庆活动中的色彩则异常活跃,如斗牛活动中,牛王出场时身披红色披风,还有斗牛人群高举挥舞的彩旗、布幔。这种对刺激性色彩的使用寓意着祈福和纳吉,同时也象征战无不胜的斗争精神。在“乡村振兴”建设中,新房改造,钢筋水泥的介入,红砖、硅藻泥白等突显新建筑壁板明亮、鲜艳的暖色,现代建筑材料与古老深谙的寨子形成强烈的色彩冲撞,新与旧的交恰使侗寨呈现出多样配色。

  侗寨另一个不可忽视的色彩使用现象则多见于鼓楼、民房屋檐上的装饰(人们用白色板条遮挡屋檐起到对建筑装饰的效果),形成黑白二元分割: 黑色是悠久历史的积淀具有神圣与永恒的象征,白色则代表新秩序与纯洁。总之,侗寨自然生态环境与社会人文景观提供了多样的民族色彩符号,色彩也被赋予某种隐喻和信仰,这是在创作中不可忽视的侗族文化基色。

  二、色彩的转译与重构

  歌德有一句名言以解读“重构”的意味:“内容人人看得见,含义只有有心人才得知,形式对于大多数人是一个秘密”。显然,在现当代绘画语境中,画面色彩逐渐从现场直观再现,转向更具实验性与表现性的探索之中,从而演绎出多元的创作路径。

  1.现代主义色彩的表现逻辑

  在艺术史上,印象派绘画在色彩运用上突破了传统:重新定义色彩作为独立的视觉载体。艺术家的重心从学院派绘画中对造型及质感的描摹中释放出来,以直接并置色块的方式捕捉光色,画面中色彩气氛的构建凌驾于形象之上。如克劳德·莫奈于1890—1891年创作的油画《草垛》,系列作品表现不同时间段的光线下草垛的色彩。“当艺术被彻底重塑,呼唤种种宣言和大量口头评论时,20世纪的艺术家们,尤其是亨利·马蒂斯和瓦西里·康定斯基,明确地表达了他们运用色彩的方法。”[1]亨利·马蒂斯1910年创作的《舞蹈》,画面中描绘五名橙色女郎牵手环绕形成环状舞姿,背景概括为鲜艳的蓝色、绿色,分别象征天空与大地。马蒂斯采用野兽派标志性的平涂手法,剥离塑造细节,作品中色彩功能的重构结合了东方绘画的平面性装饰,该作品使用强烈的互补色对比关系,表现舞蹈者热情激昂的生命力。此后的表现派画家对于色彩的使用则更进一步,他们主张强调主观色彩情绪的宣泄。如:德国青骑士时期的代表画家弗朗茨·马尔克1911年所作的《蓝马》,画家使用鲜艳的蓝色描绘出马匹的姿态;背景则被红色、翠绿色所瓜分,分别对应大地泥土和草甸。弗朗茨·马尔克主张艺术应揭示事物背后的精神实质,色彩使用完全突破物象原本的属性,色彩的构建围绕内心强烈的色彩愿望,探索潜意识,欲挣脱现实逻辑的枷锁。“艺术家们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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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报 论说 00014 《锦绣侗乡情》系列创作的色彩重构研究 2025-08-09 美术报2025-08-0900009;美术报2025-08-0900010;美术报2025-08-0900013 2 2025年08月09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