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20版)
中国古代绘画之所以没有产生出漫画这一支派,不是艺术问题,而是社会制度与文化的问题。持“中国古代有漫画”的学者所例举的画作,寓意隐晦,难以体会出其中讽刺的意味,而且数量稀少,并没有形成气候,更没有形成一个派别而有传承之脉络。被邓拓、毕克官、黄远林先生誉为我国古代漫画中的佳作的《鬼趣图》,毕、黄二位先生在他们的《中国漫画史》中也承认“这种以鬼喻人的手法,实在是显得太拐弯抹角、隐晦难懂了。”如果我们一定要牵强地认定有些古代绘画作品为漫画,实在是漫画研究者的一厢情愿。不得已时,最多它们算是带有些“漫画意味”的绘画作品,绝不是近代意义上的漫画概念。也许有人会说,我们不能苛求古人,因为他们所处时代不同,不可能画出近代意义上的讽刺性强烈的漫画。这也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既然因所处时代不同,画不出近代意义上的讽刺性明确的漫画,那为什么要把它们归入到近代才从国外传入的“漫画”的行列中来呢?这会造成对漫画概念认知的混乱。
“外来画种”有根据
20世纪初,在西方漫画的传入并影响下,中国漫画以一个独立的画种,成了中国绘画艺术的一部分,也成为了世界漫画的一部分。欧洲的漫画成为独立的画种比我们早四、五百年,并有一部厚厚的《欧洲漫画史》可以寻其发展历程;而中国近代意义上的漫画,与古代绘画中那些被认为是漫画的“古代漫画”没有前后顺序的传承和发展关系。中国近代意义上的漫画受西方漫画直接影响,并非源自于“中国古代漫画”这条脉络,因为在中国绘画史中,找不到这条脉络,这是事实。并不像邓拓所说的,我国古代也有漫画,而且“形成了我们自己的漫画传统。”中国历史和中国绘画史告诉我们——没有漫画的传统。从这个角度上讲,说漫画是“外来画种”是没有错的。
漫画家廖冰兄先生在《冰兄漫谈》一书中有段精彩的论述:“虽说‘漫画’艺术是西洋传入的文化之一,但如果到今天整个世界还没有‘漫画’这种东西出现过于艺术领域,生存在中国的画家,他们也会为现实所驱使,把漫画‘发明’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