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是一辈子的事
■胡代林
钟明善先生,德高望重,德艺双馨,是令人钦佩的书法大家。
我清晰记得,自己还在读师范的时候,特别喜欢书法,就报名参加了西安的书法函授培训,恰好有幸忝列在钟先生门下。钟先生对每一次寄去的习作,都悉心用朱笔批改,非常耐心指出习作中的不足,亲自示范,点出要害,并提出宝贵的改正意见和发展方向。他在批阅中经常指出,书法虽然是一根线,但写好这根线是相当的不容易。恰恰就是这根线,贯穿着整个中华民族的精神传承和永续的血脉。选择书法的人,就要有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传承这种血脉。书法人,追求的就是一种生生不息、奋斗不止的生命历练;书法人,追求的就是一种古雅的生活方式,把书法融入到日常生活当中去,与古为徒,与经典对话,保持定力,做足功课,方能有成。书法关键的是,走入内心,修炼自己的心性。从这个角度来看,书法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而是一辈子的事,需要消耗你一辈子的时光。有一句话说得好:“墨不磨人人自磨”,就是这个道理。
书法是优雅之事,思想不可跑马,所以有人说,书法是戴着镣铐跳舞的艺术,是有着严格意义上的法度,这个是不能越雷池一步的。也容不得现实生活的纷扰、花花绿绿影响、干扰我们的视听和思想,需要静心绝虑。沈尹默先生曾经说过:“世人公认中国书法是最高艺术,就是因为他能显示出惊人奇迹,无色而具图画之灿烂,无声而有音乐之和谐,引人欣赏,心畅神怡。”书法艺术给我们带来精神的欢愉和无穷的快乐的同时,对创作者而言,要求极严。人品第一,人品书品俱佳,方可称家。否则,休谈书法。
为什么很多人觉得书法这么难,半途而废呢?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坚持到底。坚持一个目标,一辈子就做那么一件两件事,恐怕没有做不好的。书法的追求,是精神的纯度,不是对物质的追求和享受,保持自己,时时提醒自己,不迷失方向,这其实是一种无比煎熬、无比矛盾的过程。习书,习的是道,按照这个道,不偏离这个道,怎么都有几分。学习书法,无外乎信念坚定,有良好的悟性,有了这些基本素质,就会抛开世俗的纠缠和利欲的诱惑。当你把什么都看淡的时候,就无所谓成功、失败而言了。所谓书法的成功得失,无外两个字:名利。把名利看得重,对书法的学习没有好处,难言成功。真正的书法成功是需要一生努力拼搏的。
学习书法,辛辛苦苦,孜孜矻矻,青灯展卷,与古人晤谈,不知东方之既白,挥毫临池,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关键的是,我们要从时光的流逝里,学到什么,悟到什么。掌握技巧只是第一步,由技进道,才是书法学习进入境界的关键之处。这个才是我们真正思考的问题。
做一个书法人,静心悟道。做一个书法人,纯粹简单。钟先生的谆谆教诲,时常响在耳畔,敦促我不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