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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7版: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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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江(中国文联副主席,浙江省文联主席):

  曾宓先生的身上,总带着太多的矛盾的东西。他的血压有问题,为了疗治,他练习美声歌唱;他是一个合适穿长衫的人,却常常西装笔挺,而且还是白色西装;他自小喜水彩,以致他的人物画中总有一番生动的水漫墨漾的风情;他喜欢“冷抽象”绘画,在里边体会和享受着简练与单纯;他也喜欢德国表现主义绘画,喜欢那被激情燃烧的放骸。他一任自己以生命的本色去亲近不同的东西,用漫游者的静思默想来咀嚼前人的“生活”,当他将这一切嚼透了之后,倾吐出来,就成了生的、活的机契,成了率性的生命的确然。上世纪90年代,当生存的状态舒缓下来之后,他一方面保持“夜行岩壑间”的沉厚和苍然,另一方面又以生活的真实感受记写风情人物,让眼睛所观的一切活到画中来。曾先生时而在自己的笔墨世界中漫索,时而在现实生活的真趣中远游,并修练出一层天真、一层独处的记写人生的野逸天趣。

  曾宓先生笔下的风物人情往往有一种稚态,一种笔墨与造型相得相忘的醉意,一种漫不经心却又曼妙得意的率性。这些正是他的漫索连其自身都忘却之时的状态。这时的笔墨直放纯朴,如涂鸦,却分外有情致;如稚笔,却贯着生命的原象。曾宓生命漫索的意义就在于它本身始终处于进行时态,始终守着不定型、无边界的生态,始终保持着生命发生之时的天真和鲜活。

  惊悉曾宓先生仙逝。先生的艺作令我辈仰慕,先生的品性也让我辈钦敬。翻开2004年的《容我漫索》的画册,重读我当年所写的《生命的漫索》,感想系之。当年的感想是鲜活的,评说是真挚的。并撰一联送曾宓先生驾鹤西行:

  路漫、行漫、情漫,墨色弥漫,一生皆漫索;

  出神、入神、凝神,笔绘风神,九十尽神游。

 (节选自《生命的漫索》)

  杨守卫(浙江省文联党组书记、副主席、书记处常务书记):

  曾宓先生身上具有中国传统文人的优秀品格,很多方面值得广大文艺工作者好好学习。

  一是人品高尚。二是勇于创新。三是永不服老。四是乐于奉献。在潜心创作的同时,非常热心公益事业,积极为抗震救灾捐款捐画,积极参与各类公益教学活动,扶持后辈不遗余力,浙江很多中青年画家都曾得到他的亲授、指导和激励。此外,他还将自己创作的66幅书画精品,以及个人收藏的20件文物捐赠给浙江省博物馆,充分体现了曾宓先生无私奉献的精神。

  希望我省的文艺工作者要向曾宓先生那样,在生活上知足常乐,在艺术上精益求精,脚踏实地,勇攀高峰,谱写新时代新征程灿烂辉煌的文艺新篇章。

  高世名(中国美院院长、浙江省美协主席):

  曾宓先生是当代中国画坛一位风格标举、独树一帜的艺术家,是浙江美术界的杰出代表、中国美术学院的卓越校友。看到今天这么多的艺术同道共同追思他的生平事迹,真诚探讨他的艺术成就,又由衷感到欣慰。艺术家最大的幸福和幸运,就是能够在身后留下许多的作品、无尽的话题,成为后人途中的风景、前行的砥砺。

  曾宓先生是一位极具实验精神的大画家,他继承黄宾虹先生所开辟的道路,那是一个渊深、丰厚而又开放的艺术体系。正是在这条道路上,他成就为一位与传统“不即不离”的“真画家”。

  曾先生的艺术容我们漫索,先生千古,艺术常青!

  吕伟刚(浙江省文联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

  在我的印象里,曾老师是一个有情怀、有情趣的人。省文联四楼会议室正中,挂了曾老师2000年创作的山水画《丘壑自然》。2013年改造时,我们把这幅画拿给曾老师看,他很开心,“你们竟然还把这幅画保存得这么好。我再好好地看看,再完善一下。”后来他填了一些内容上去,题写了“浙江省文联惠存”。

  很多到文联的人都觉得看不懂这幅画,认为黑漆漆的有什么好,我就讲,能不能再走近看看,才能感悟到曾老师的墨中自有天地,才能体会到曾老师笔墨的情趣以及情景的呈现。

  张华胜(浙江省文联原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浙江画院原院长):

  我与曾宓先生交往将近四十年。曾宓先生人、山、画都画得很好,他的画与一般主流的传统山水画法有所区别。我认为,曾宓先生是站在了黄宾虹、林风眠等先生的肩膀上,把中国绘画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这仅仅是我的个人评价。

  曾宓先生在先辈们的基础上,加上自己对水墨的理解,把山水画得更为浑厚、更有韵味,这是了不起的进步。宿墨也好,重复笔线也好,他把墨色水分的特色用得更加深刻。

  曾宓先生的线条质量非常好,他的线条是从顾坤伯先生这里继承下来的。我认为曾宓先生在林风眠、黄宾虹身上吸收了东西以后,在画中融入了自己对生活的感受,他对中国画的理解、对中国画笔墨的掌握,达到了很高的高度。

  希望以后的中国画研究者们,能在带领学生们自主继承传统内容以外,将现代生活、现代中国大好山水更好地表现在国画上。

  张捷(中国美院中国画与书法艺术学院院长):

  我与曾宓先生可谓是忘年之交,我们相差整整三十岁。我在浙江画院工作的九年时间里,曾先生是我的良师益友,令我尊重敬仰,无论是做人还是画画,先生让我懂得如何明是非、辨优劣,每次促膝交谈先生总是言简意赅,义理精深而大道至简,使我获益良多。

  曾宓先生是一位一直在路上的求道者,是一位有独立精神的文人画家,也是一位有生活情趣的老顽童。逝者如斯,山河依旧,如果说艺术的尊严是来自不死的思想,那么,一个真正有趣的灵魂永远不会消逝,值得我们怀念!

  林海钟(中国美院书画鉴定中心副主任):

  我很喜欢曾先生的为人,他是一本书,老道而天真。他的幽默如智者一般深邃,既有哲人的思想,又悲天悯人。他对晚辈充满关爱,时常提携。同时,他也是圈内出名的“老顽童”,天真烂漫,顽皮可爱。因此,他的画作题材变化多样,气韵生动。

  茹峰(浙江画院副院长〈主持工作〉):

  我到浙江画院工作的时候,曾宓老师已经七十多岁高龄了。十年前,我们到超山,浙江画院在那里搞了创研基地,邀请曾宓老师同往。当时并没有请老先生动笔,但是曾老师自告奋勇,“我也来画”,作了两幅开山作品,并无偿捐赠。

  曾老师是有大爱的人,对公益活动决不吝啬自己的笔墨。很长一段时间中,他的作品落款都是“画于浙江画院”。我们的画家大部分还是在家中创作,但是,曾老师愿意把自己的作品写成“画于浙江画院”,这是对浙江画院的真正认同。

  陶小明(浙江省漫画家协会主席):

  曾老先生的艺术让我感受到最为神奇、灿烂的中国画艺术。

  我跟曾老师一起谈艺术,有时候笑着跟曾老师讲:“你比黄宾虹还黑,比林风眠还艳。”他会露出笑容,是那种一点都不虚伪,没有假惺惺的东西的笑容。我永远不会忘记。

  缪宏波(杭州画院副院长〈主持工作〉):

  杭州画院和浙江画院的友好渊源极深,老一辈画师交往甚密,经常能听到杭州画院的老先生提及与曾先生的艺术交流。

  曾先生的作品里,杭州题材和西湖题材非常多,感动着观众。先生的人物画也非常精彩,他与画中人是深度合一的。可惜,这位湖边常遇见的智慧老人走了,但是先生优秀的绘画作品仍将带来无限遐想,激励我们这些后学。

  (以上内容根据现场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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