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19版)
记者:相比较都市,乡村生活是否给您带来不便,如医疗等?
石虎:是有的,前年腰腿有问题,去年秋天我中风,去北京医院治疗一个月,医院一查,有很多问题。今年眼睛也有一点问题,我可以写字画画,但书报的很多字看不太清楚,要阿平念给我听。我今年80了,归根到底就是一个老字,老是自然的,所以,与其把宝贵的光阴用来治病,不如不治,反正也治不好。快乐生活,人不能抗拒老,所以医疗不便等问题对于我来说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记者:请您谈谈北方农村与岭南乡野,两者之间的生活体验有什么不同?
石虎:我是个北方人,北方天地给我的本性是丢不掉的,我六七十年代就有感于南国灵秀,曾写过诗句,“蛮天无土不灵魂”。神州大地给了我许多滋养。
记者:从北方乡村生命最初的记忆,到晚年“隐居”岭南山野,这是否可以说是一种生命的回归?请谈谈您的切身感受。
石虎:好像不能说是回归,艺术家寻找到他适合创作的一个理想的所在,实际上是对他生命、灵魂和自我的一个很好的安顿,我现在老了,但是我的创作理想还在继续,真正的回归,是创作理想的终止。
记者:您有离开岭南乡村的打算吗?
石虎:我没有,阿平有。因为山下村小学只有三年级,四年级以上都没有,为了小孩上学,离开也很自然,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记者:当下也有很多年轻人(青年艺术家)选择回到农村创业、生活,您如何看待这一社会现象?是否有什么建议?
石虎:没有建议。年轻人的选择是年轻人的意愿,我理解。
记者:您在上世纪60年代就读于浙江美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可否请您回忆一下在杭州求学、生活的记忆?
石虎:1959年,我17岁,当时我被北京工艺美校保送浙江美术学院,教我的老师们都是工艺界的大师,那个时代国家非常重视民族艺术,所以请他们到大学任教,他们一个突出的理念就是强调艺术传统在民间和艺术作品的原创力,这对于我后来的艺术生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记者:如您前面所说在岭南自在的生活状态以及良好创作心境,这其中多次提到阿平女士,最后,可否请您谈谈对她的评价。
石虎:人和人之间的因缘是宿命的,谢谢老天爷。人生不容易,几十年风风雨雨,我唯愿她一生都自在、安心、勇敢、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