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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艘铜船“起航”北京大运河博物馆、大运河艺术馆开馆

今年80岁的“运河三老”朱炳仁,还在为运河忙碌

  中国大运河是一条穿越千年的文脉,运河沿线文化名人辈出,各地独具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更是熠熠生辉。

  2024年是大运河申遗成功十周年,“运河三老”朱炳仁今年刚好80岁。

  与大运河结缘一生,朱炳仁一直没有停下为大运河奔波的脚步,从申遗到“后申遗时代”,在他看来,肆意流淌的铜,就如同波澜壮阔的大运河,它们是一体的,生机无限,万古流不绝。

  最近,为了迎接大运河申遗成功十周年,朱炳仁做了两件“大事”,一件是三艘铜船“起航”北京大运河博物馆,另一件是朱炳仁大运河艺术馆在杭州临平塘栖开馆,接下来,咱们一一道来。

  三艘铜船进京

  共架文脉赓续的新桥梁

  去年12月底,北京大运河博物馆正式面向公众开放,成为大运河边又一颗耀眼明珠。博物馆内,三艘巨帆高扬、如真船大小的铜船吸引了众人驻足,人们与巨船合影,研究船身雕刻的漕运场景,好奇背后的制作工艺。

  三艘铜船由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遗铜雕技艺代表性传承人朱炳仁领衔制作,原型分别出自明代宋应星《天工开物》、明代海防巨著《筹海图编》和国家博物馆收藏的《潞河督运图》,再现了中国古代漕运船面貌。

  这并非朱炳仁设计的第一件大运河铜雕艺术品。早在2007年,为庆祝扬州举办首届世界运河名城市长论坛,朱炳仁受邀创作巨幅铜雕壁画——《大运千秋》,壁画中,以隋炀帝为中心的龙舟与漕运船队栩栩如生,现立于运河扬州段的东关古渡。

  这次由北京大运河博物馆收藏的铜船,功能不一,设计风格也各不相同。其中,最长的是能航行于深海尖底的遮洋船,长达19米。其次为漕舫船,船长15米,据悉,漕舫船大可载千石粮食,也搭乘客,比较华丽。最短的为漕运驳船,也有12米之长。浙江省工艺美术大师、朱炳仁之子朱军岷介绍:“每艘铜船都选用了经典的古铜色制作,从结构、尺度、设备等细节上复原,再现了经典古籍中漕运船的壮丽风采。”

  话说中国最早的漕运始于战国,在古代靠船运输粮食,从未间断。千百年来,漕运船是大运河联通南北的物质纽带,促进了中国南北在经济、社会和文化的交流。朱炳仁介绍:“三艘铜船的‘进京’,既展现大运河丰富历史文化遗产,让大家可以近距离感受大运河文化,也体现京杭两地携手共架文脉赓续的新桥梁,驶向未来的新航向。”

  创作三艘铜船的过程堪称“旷日持久”。早在三年前,在北京大运河博物馆总设计师、中国工程院院士崔恺的邀请下,项目就启动了。这也是双方的第三次合作,2019年,朱炳仁曾受崔恺之邀,创作了北京世园会中国馆里的铜门、铜装饰。“为原真复刻三种漕船,中国船史研究会的若干船史专家参与项目,船的出处、结构、尺度、设备,我们都经过了很多次论证。”朱炳仁说。观者看三艘铜船,会震惊于它们的逼真。比如船的纹路,是数十位画工一笔一笔画上去,然后再蚀刻出凹凸,这里面不只是工艺,还有科技含量,涉及到化工材料的创新应用。而船身厚重复古的油漆色,也是朱炳仁经过多次实验调制出来的,“颜色不仅要逼真还要稳定,经得起风霜雨雪的考验。”

  “让千年运河流动起来,‘千年’是历史,‘流动’指向未来,我们要把运河文化传承下去,留给历史,留给后代,这要靠大家。”朱炳仁的这种赤诚之心,也感召着身边的每个人。三艘铜船背后,是整个团队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加班,浸透了他们的心血、汗水,也许还有泪水。

  大运河艺术馆开馆

  践行“运河三老”的初心和使命

  今年1月27日,杭州市临平区又添了一处文化新地标,国内首个大运河与铜文化相“熔”的主题艺术馆——朱炳仁大运河艺术馆在塘栖古镇景区正式开馆,朱炳仁大运河申遗主题展暨熔铜艺术展也同步展开,免费向公众开放。

  朱炳仁大运河艺术馆位于塘栖镇西石塘街115号(古镇广济桥南岸),建筑面积1200余平方米,保留了江南水乡白墙黛瓦、临水而居的建筑风格。馆内设有多个展览空间,首次系统、完整展出“运河三老”在大运河申遗和保护过程中的重要材料、实物文献和影像资料。其中,《关于加快京杭大运河遗产保护和“申遗”工作的信》的修改手稿、“运河三老”书信原件等部分珍贵历史文献、照片是首次公诸于世,十分难得。尤其是这封信,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大运河申遗热潮。

  馆内集中呈现了朱炳仁设计创作的110余件(组)经典艺术作品,涵盖装置艺术、雕塑、壁画、水墨画、书法篆刻等多种艺术媒介。

  以“应运而生”为主题,朱炳仁还为大运河特别创作了三大铜装置艺术品。如蕴含塘栖丰富粮仓文化的《天下粮仓》,朱炳仁说,“作品的创造灵感,来自伫立在大运河畔塘栖古镇的乾隆御碑,这是乾隆褒奖浙江粮食生产力的御笔。”大运河连着北京和杭州,而漕运文化是大运河文化的灵魂,特别是元代起都城定在大都(北京),粮食等正是通过大运河的漕运才得以“无不仰给于江南”,明清亦是如此。通过这片金色稻田,朱炳仁想表达的是粮食对人类生存的重要性,这也是对城市发展的一种警示,而艺术就应该关注人类的生存。

  此外,还有呈现江南古镇荷塘景致的《青荷绿水》,也有在时间长河中生生不息的《运河之浪》。朱炳仁以“铜墨”叙事,用全新的艺术高度,集中展现了大运河带来的自然之美和文化气“运”。

  朱炳仁大运河艺术馆的建成开馆,为增进杭州乃至中国大运河文化研究与交流搭建了重要平台,对推进大运河沿线名镇保护、文旅产业融合发展、挖掘大运河非遗当代价值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必将对大运河文化带、生态带、旅游带的建设起到重要推动作用。

  朱炳仁的运河缘

  提起朱炳仁,大多人最先想到的是“铜”。

  他是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遗铜雕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不仅为杭州雷峰塔等百余座建筑“披”上铜衣,也因为天宁宝塔的意外失火,首创了解形熔意的“熔铜艺术”。其实,他还是中国大运河申遗发起人,和著名城市规划专家郑孝燮、古建筑学家罗哲文并称为“运河三老”。

  年近耄耋之年的他,从小长在运河边,“在我们的国土上,有一个‘人’字,这个‘人’字一撇,就是长城,这一捺就是大运河。”这是他对大运河的深厚感情和赞美。

  2005年12月,郑孝燮、罗哲文和朱炳仁写下《关于加快京杭大运河遗产保护和“申遗”工作的信》,寄给了大运河沿线18座城市的市长,拉开了中国大运河申遗的序幕,三人也因此被称为“运河三老”。

  此后,全国层面陆续开展了多次对中国大运河的考察工作,朱炳仁也几乎全程参与其中。

  “我在考察的时候就特别关注运河沿线各地的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朱炳仁细数道,“比如在北京通州,我关注到当地对于历史遗产的挖掘,从中能看到北京文化的更迭。到了天津,我们和老艺术家一起探讨杨柳青木版年画怎样在传承中创新,从历史中走向未来。在扬州我们看漆器,在杭州我们看丝绸、茶叶、张小泉剪刀、王星记扇子……我们不断在思考,作为工匠和传承人,怎样将文化更好地留给后代。”

  令朱炳仁记忆犹新的还有专家们对于历史文物的真挚情感。位于杭州的拱宸桥和广济桥是大运河南端的标志性石拱桥,朱炳仁记得,当年罗哲文、郑孝燮两位老先生走到桥上就说了一句话——“老朋友,我又来看你了。”

  “这些文物专家对文物的感情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把文物当做自己的朋友,并为文物的保护传承付出了诸多心血。”朱炳仁说。

  他回忆起2014年6月22日,大运河申遗成功的那一天。“我在杭州,就在拱宸桥边上,在迎接大运河申遗成功的一个庆功会上,然而两位老先生没有参加。”罗哲文先生已于2012年过世了,没能看到大运河申遗成功的这天。而郑孝燮先生已98岁,朱炳仁没敢告诉他,“不敢去惊动他,怕他太激动。”

  如今,两位老先生都已离去,朱炳仁更觉身上的使命重大。他在各种场合为保护传承大运河努力,也用一件件作品、一次次行动践行着自己的初心和使命。


美术报 专版 00008 今年80岁的“运河三老”朱炳仁,还在为运河忙碌 2024-02-03 美术报2024-02-0300009;美术报2024-02-0300010;美术报2024-02-0300014;美术报2024-02-0300011;美术报2024-02-0300015;美术报2024-02-0300013;26618900 2 2024年02月03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