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龙”兴之地
左家山石龙
■马洪(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马洪(吉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
左家山新石器时代遗址,位于吉林省农安县城东北4公里的伊通河北岸,1984年吉林大学考古系师生在考古调查时发现。翌年春,对该遗址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考古发掘,开16个探方,发掘面积400平方米,揭露房址一座,烧土遗迹两处,灰坑20个,出土一批陶器、石器、骨器等重要遗物。根据层位关系和遗迹遗物特点,将左家山遗址出土的遗存划分为早、中、晚三期四段,其中第一、二期遗存,属于左家山下层文化。据碳14测定,左家山下层文化的整体年代约在7500-7000年之间。
出土在左家山下层遗址中这件石龙,其长4.4厘米,宽3.8厘米,厚1.4厘米,系用灰白色霏细岩磨制而成,周身光滑无纹,其造型呈蜷曲状,首尾衔接如玦,头部有突起的五官,但以较为简略的手法雕琢,嘴、鼻、眼呈现大概之状,颈后背脊处有一圆孔,具有穿绳悬挂的功能。
玦,是中国最古老的玉制装饰品,其形制是有缺口的环状器,东汉班固著《白虎通》曰:“玦,环之不周也。”《汉书·五行志》:“半环曰玦。”玦器的局部加工、修饰,赋予动物神灵的形象,便产生了兽首玦这种具有某种特殊文化含义的信仰器物。
从左家山石龙的形制看,兽首部分的雕琢相当简略,还明显保留着玦器的特征,其兽首究竟取自何种动物,仍需进一步探讨。从考古发现看,早期玉龙经历由玉玦→未开口兽首玦→开口兽首玦→C形龙的演变过程,左家山石龙便是一件未开口兽首玦——龙形器,为龙的早期形态。
普遍认为,红山玉龙是目前发现最早的石雕龙形器,据考古学研究,红山文化玉龙的制作年代最早不会超过6200年前,这也就是说,在红山文化玉龙尚未出现之时,左家山石龙就已经被创造出来了,是更为原始的龙形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刘国祥认为:“吉林农安左家山遗址出土的石龙,是至今中国发现的最早的龙型雕塑,是中华第一石龙,极具原创性,富有很高的学术研究价值。”吉林大学考古学院教授赵宾福推断:“左家山下层出土的石龙,造型较为原始,可能是辽西地区红山文化兽首玦(玉猪龙)的祖型。”
农安左家山下层文化早期与内蒙古西拉木伦河南岸和辽西地区的兴隆洼文化(8200—7400)晚期遗存之间的交流较为明显;而左家山下层文化晚期的部分陶器与分布于辽西地区的红山文化(6200—5000)早期的陶器存在一定的共性,表明二者之间进行过文化间的交流。如此看来,可以认为左家山这种玦形龙,应从兴隆洼文化玉玦器演变而成,然后又影响到红山文化的玉猪龙——这样一种文化渊源关系。
目前我们尚未见到比左家山石龙更早的玉龙雕刻制品,由此可谓,吉林农安左家山乃是中华“龙”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