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是他“铜话世界”的底色
余光中说:你的“云彩”解了我的“乡愁”
■本报记者 俞越
如果说,“铜艺”是朱炳仁最显著的名片,那么,深厚的诗书画印的功底,是其艺术的底色。
很少有人知道,在铜建筑工程、铜雕装饰领域叱咤风云的朱炳仁,还是一位集诗书画印于一身的全才,诗人、画家、书法家、西泠印社社员,多重身份的buff叠加,让他建立起了自己的美学体系,也让他的铜艺术充满了文人气息。
你的“云彩”解了我的“乡愁”
也许很多人都知道,2012年,朱炳仁和余光中在北京大学进行了一场诗歌对话,但也许有很多人不知道,朱炳仁还作为专栏作家和诗人,在《杭州日报》连载了整整2年。著名诗人、中国文联首届评论奖获得者、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初评委员龙彼德这样评价:朱炳仁的诗是传统与现代结合的超越,是中国古典诗词与民歌结合的超越。
余光中是当代著名作家、诗人、学者,他的一首《乡愁》引得多少游子垂泪,然而,朱炳仁的一首诗《云彩》,却让这位大诗人赞扬:你的“云彩”解了我的“乡愁”。
《云彩》
■朱炳仁
天上一抱云彩
信步舒卷
你剪我裁
相际洒人间
你落西湖三潭
我去日月双潭
西岸东岸
三潭双潭
你是汪伦
我是李白
知我深浅
懂你甘甜
西湖潭印月
日月潭印潭
你我同是
天上一抱云彩
2007年,朱炳仁为宝岛台湾赠送一座用10吨铜铸成的“同源桥”,这座铜桥,按照佛教文化进行创作,一面刻日月潭,一面刻西湖三潭。四年后的2011年,朱炳仁带着因同源桥新写的小诗《云彩》,专程拜访了在台湾的余光中先生。这一年,是余光中发表《乡愁》的四十周年。余光中看完后,俯身在《云彩》旁写下10个纤细的字“两岸交流日,乡愁自解时”,然后又慢慢写下“海峡隔两岸,不阻彩云飞”。
以诗为缘,促成了两人一年后在北大的对话,当着北大数百学子之面,余光中嘱托朱炳仁要写十本诗集。后来,朱炳仁出版三本诗集,余光中亲自为诗集《乡语》作序《洛钟东应》,并写下:以朱大师之阅历与匠心,想必能将语言之矿与铜之语言共冶于一炉。
每完成一件铜雕作品,产生新的人生感悟后,朱炳仁都会以诗抒怀,表达思想的一片云彩。
他的第一部诗集《云彩》,第二本诗集《乡语》均走进北大,北京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院长谢冕教授是这样评价他的诗歌的:那么坚硬的铜,在朱炳仁的诗歌里面,变得有节奏、有色彩、有声音,这一点很像古诗写的那样,百炼钢变成绕指柔。
在朱炳仁的笔下,雕铜筑诗,皆成艺术。对铜雕的艺术追求,让朱炳仁的诗歌从一开始就有着天马行空般的瑰丽神奇。他用熔铜技法创造的壁画和雕塑,体现了中国美学的写意精神,这在他的诗歌中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嬉笑怒骂 援笔立成
朱炳仁出生于自古诞生“师爷”的绍兴,与鲁迅是正宗的老乡加邻居,其文章颇有鲁迅的风采和气场。让我们随机挑选几篇来品读一下:
日历向前翻了八百年,赵构在德寿宫接待了一位客人,正是穿越到南宋的作者本人朱君。帝曰:“今请朱君同游北内,共赏其中之‘壶中天地’小西湖也”。我说:“西湖之美实为天开,况近在咫尺,圣上何以仿之?”
——《在德寿宫与皇帝赵构的一场对话》
强盗萧照是正宗“文艺青年”,而且是李唐的“铁杆粉丝”。见到真神,萧照怎能不涕泪交加?就这样萧照拜师李唐,随之南下临安。后来萧照画艺突进,顺利加入了李唐“朋友圈”……
——《一川如画:寻找心中的富春江》
朱炳仁的文章,与他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不同,往往是下笔汪洋、挥洒恣肆,嬉笑怒骂、援笔立成。他认为,文短,则言不及义;文长,则拖沓冗余。他的文章“字数恰好、不短不长”,字字珠玑、难能可贵:外行观瞧,未觉乏味时,已悄然收笔;内行赏阅,山重水复,尚意犹未尽。
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黄亚洲曾这样评价:朱炳仁大师绝对是个有责任心的艺术家,对现实生活的关心,对于现实的传统文化,传播、弘扬方面的关心,大大超过了一般的人,也超过了一般的艺术家。
“以铜立业,以书为训”
“以铜立业,以书为训”,这是朱家传承百年的家训,也是朱炳仁一直以来坚持的“日课”。
朱炳仁回忆:“在我小时候,我父亲会叮嘱我保留好书写完的字纸,让我好好珍惜。他希望我们一定不要忘记学习,要尽可能多地掌握知识技能。”
经过几十年的磨炼,朱炳仁既继承了父亲峻厚、遒劲、朴质的书法风格,又自成笔势雄浑、洒落奔放的格调,汲名家之长,工隶行各体,尤善简帛。
2013年,朱炳仁的书画作品在卢浮宫展出。连续十几年,他为《人民日报》海外版题写年度关键词。他的书法、字画,被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博物馆、北京人民大会堂、西泠印社收藏。
深厚的书法造诣使朱炳仁铜书有了书法美,他将绘画、雕塑和书法三种艺术样式综合运用,构成富有装饰性的铜书壁挂。
书法大家、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沈鹏曾衷心感慨:“朱炳仁的熔铜壁画很好看,我们能接受,我愿意将自己的作品交给朱先生再度创作,让中国书法在世界上更广泛地传播。”
“原来中国书法的载体只有白纸,现在朱炳仁创造了铜书法,书法的载体就多了,是一件好事。”著名书法大家、首都师范大学书法研究所名誉所长、博士生导师、全国政协委员欧阳中石这样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