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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6版:聚焦

破界·共生:女性艺术家的生存诗学与生命叙事

——以全球案例探讨艺术、家庭与自我价值的博弈与和解

  国际妇女节聚焦女性社会价值,当代女性艺术家面临多重挑战:艺术行业的性别偏见、家庭责任的隐形劳动、社会对成功女性的刻板期待。艺术创作需突破传统性别叙事桎梏,同时需在家庭责任与职业发展间构建动态平衡。本专题从艺术史学家琳达·诺克林的经典论文《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出发,通过全球范围内的案例,解析女性艺术家长期在艺术史中被忽视的深层结构性困境,结合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探寻当代女性艺术家如何在多重身份中实现自我价值。

  / 被忽视的天赋与价值 /

  1971年,艺术史学家琳达·诺克林提出的 “为什么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 这一问题,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她指出,女性在艺术领域的缺席,不是因为天赋或生理条件的限制,而是被制度性地排斥在外。这一观点,让人们开始关注艺术生产和评价体系中存在的性别权力结构问题。

  全球范围内的困境

  在过去,欧洲艺术学院的明文规定,让女性无法参与高雅艺术的核心训练。从文艺复兴到19世纪,人体素描是历史画和宗教画的基础,但女性却被禁止接触裸体模特,连同性模特都不行。这使得她们难以掌握动态解剖和复杂透视技法,只能被当作业余爱好者。17世纪的克拉拉·佩特斯擅长静物画,可她作品中的花卉和餐具,被解读为家庭空间的延伸,这其实反映出父权社会对女性创作题材的限制,历史画和宗教画被男性垄断,静物、肖像等私人化题材才是女性的合法选择。在中国艺术史上,性别排斥也很严重。元代管道昇因丈夫赵孟頫的权势,才有机会创作文人画,却被视为闺阁之作;清代陈书的《历代帝王道统图》画得很好,却因涉及公共历史叙事,被认为不合规矩,最后只被当作家学传承。明代的《妇学》更是宣扬 女子无才便是德,将女性艺术局限在家族内部。

  这种制度性的不公平,通过限制创作题材、剥夺创作时间、垄断艺术教育等方式,让女性艺术家的成就难以得到主流认可。19世纪法国雕塑家卡米耶·克洛岱尔,离开罗丹工作室后,因性别原因找不到赞助,最后在贫困和绝望中毁掉了大部分作品。同时期俄罗斯画家玛丽安·冯·韦雷夫金也在日记里感慨,觉得自己作为女性,创造力天生不足。不过,女性艺术家也在困境中努力寻找出路。18世纪英国画家安杰莉卡·考夫曼婚后创作减少,但通过艺术沙龙保持着自己的影响力;管道昇借助丈夫的政治资源奉旨作画,让作品得到认可;青楼画家马湘兰与文人交往,使自己的作品进入市场流通。这些方法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也体现了女性在困境中的生存智慧。

  当代艺术界的反思

  20世纪八九十年代,西方艺术界在这股浪潮下开始反思。女性主义批评家格里塞尔达·波洛克认为,揭示美术史中的沉默和偏见,就是在揭露社会对女性艺术的不公正对待。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举办“重访现代主义”系列展览,将瑞典抽象艺术家希尔玛·阿夫·克林特纳入正统艺术史叙事,认可了她比康定斯基更早的抽象艺术探索。

  相比之下,中国艺术史中女性的身影更为罕见。文人画传统把女性当作被观赏的对象,仕女图和青楼题材画成了男性欲望的投射。直到21世纪,学者陶咏白和李湜的《失落的历史——中国女性绘画史》,才挖掘出30多位女性艺术家的创作历程。比如明代青楼画家薛素素的《墨兰图》,曾因她的身份备受争议,陶咏白通过研究题跋和交游记录,还原了她作为职业艺术家的自我意识;清代恽珠在《闺秀画录》中提到婚后只能以针线活代替绘画,但她仍留下了一些作品。这些研究填补了历史空白,也呼吁将女性艺术纳入中国艺术史的整体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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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报 聚焦 00006 破界·共生:女性艺术家的生存诗学与生命叙事 2025-03-08 美术报2025-03-0800009;美术报2025-03-0800010 2 2025年03月08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