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暖冬的雨天,在一个春寒的午后,我两次叩响了画家蔡顺根画室厚重的门。即使在20多层的高楼,门和窗玻璃还是没能完全挡住市井的喧嚣。然而,和蔡顺根面对面,没有多少话语,没有多少音量,分明是一幅宁静的画面。他偶尔起身也只有轻轻的脚步声。这样的轻柔和平和,好像生怕影响了我们倾听墙上那些大大小小画作的“画外音”……
声音一:旅者在途中
蔡顺根是杭州人,但看他的画,又不像杭州画家画的,听他介绍,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个旅者,从小就穿行在艺术的“地球村”:七八岁时进杭州市少年宫美术班,开始学习绘画,1969年6月他的山水画作品《江南第一春》入选“中国少年美展”;12岁拜当代著名山水画大师余任天为师,专攻山水兼涉花卉人物;求学时期在广州,沐浴着岭南画派的“阳光”。上世纪80年代,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在新世纪到来的前后,数次应邀赴马来西亚讲学、访问并举办画展。2003年12月在马来西亚获纯美术硕士学位……后来,蔡顺根在浙江省旅游职业学院任美术教师、美术教研室主任,至今已有20多年教龄。
冬日第一次和蔡顺根相会未曾尽兴,分手时我们相约两三天后再聚,不料这个约会拖到了初春。见面才知道,就连过春节,他都坚持在艺术的“旅程”中前行,或外出写生、交流,或潜心创作。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画桌下面捧出几筒厚厚的画卷,就好像刚刚留下的一串“旅行”的脚印。
声音二:色彩交融中
学画40年来,无论是挥汗如雨的酷暑,还是滴水成冰的寒冬,他每天练笔不辍,少则五六个小时,多则十余个小时。不苟言笑的他,几乎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笔墨当中。他那间老画室的水泥地上,硬是被他踩出了一个深深的坑,好像见证着他的执著。
一直以来,蔡顺根在传统中国画的基础上,借鉴西洋画法大胆实践并努力创新,被同行称誉为“中西合璧”而风格突出。他告诉笔者:“中西两大绘画体系本身并不矛盾。虽然两者的文化背景不同,但很多元素都是大家共同拥有的艺术财富,就连毕加索都吸取了敦煌壁画等很多东方文化的营养。中西绘画之间是一种互补的关系。特别是在如今的信息社会,如果中国画不能与现代化相融合,那么就很难适合现代人的审美观念,这就要求中国画能吸收西画的色彩、构成,加上中国传统书画的笔墨底蕴,就能更好地走向未来。”
看蔡顺根的画,我们可以发现,如果没有对西洋画的深入探索,就不可能将色块驾驭得那么巧妙;同时,如果只是西洋画的技法,而没有中国画的传统功力,也不能创作出如此和谐的画面。画人,他擅长捕捉人物动态中最具人性的一瞬间,定格在画面上,浓厚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画中的山水,好像会随着内心涌动的感情而舞动,情景交融,相得益彰;用色,他敢于将几组反差很大的色块搬到同一个画面上,经他一番排列组合、笔墨“运作”,色块之间的“火气”不见了,变得协调而贴切。
自1992年以来,他的作品多次在国内外重大画展上获奖,比如1993年3月作品《江南情》获“金穗杯”中国画大奖赛铜质奖;1998年8月在中国当代书画艺术大奖赛中作品《乡间小路》荣获银质奖、并收入当代著名画家辞典;1998年9月在中日联合举办的“人与自然”绘画展上,作品《晨》荣获铜质奖;1998年11月作品《山里人家》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举办的“中亨杯”全国书画大展、并收入由民族出版社出版的大型画集“精品选”等等。
声音三:还童进行中
画家蔡顺根小时候,进出于杭州的老房子中,拜师学艺,他在恩师余任天那里有机会临摹了不少真迹。他告诉我,那时老师都叫学生临真迹,老师说那样学画才能学到大气两字。他孩提时在少年宫学画时,素描和写生常常得到指导老师的赞赏,并贴在黑板上,供同学观摩。也许,正是他从小就用心学画,到了后来居然得了个画中有“童心”的难得评价。这个评价最早是马来西亚英特国际学院院长、著名画家钟正山给他的。钟正山这样形容他的画:“蔡顺根的水墨画已经到了一种‘不像中的像’的程度。画得像,只是一个画家的开始,如果能画到不像中的像,才是学问。真正的艺术‘画外’修养很重要,而不仅仅是画内的意境。表面上看来,蔡顺根的画就好像小孩子的画一样,但是,如果进一步欣赏,却可以看出他的画已经到了能展现童真的境界。 对于一个画家来说,进入‘还童’的阶段特别不容易。”
也许,与蔡顺根的用色大胆形成反差的,正是他骨子里的“童真”。他的“童真”,在于他的拙,在于他的淡,在于他的情。他虽然身处喧闹的环境中,仍然平心静气地专注于自己的创作和思考。有理由相信,“童真”就是蔡顺根抵达“下一站”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