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

　　下午和老陆一起去河西写生，写生的地点在一家农场的北边，离城大约有十几里路的光景，其间要从一段砖路上经过，岸边丛生着芦苇的小河上荡漾着细小的波纹。

　　我们在一条由西往东的大河边停了下来。河面上泊着几条搞运输的大船，不断地还有小货轮从它们旁边驶过。听老陆讲，这条河往西通宝应湖，经他这一说，河在我心里便多了一种源远流长的感觉。

　　我画的那个草房子是一个渡工的小屋，不时地有人让渡工把他们用小船送到对岸去。河的南边是一个小居民点，由西往东，一长溜住着十几户人家，这些人家门前是一大片鱼塘。鱼塘的大衬出了这些住家的僻静与边远。河的那边好像是个村庄，有几幢三层的浅色楼房，明丽的倒影铺了一大片。不过，我并没有实在的画那楼房和倒影，因为喜欢芦苇，我把一个小小的渡口画成了开阔的河荡。

　　画到一大半的时候，我歇下来走近那些人家。鱼塘和人家在夕阳余晖的渲染下显得温馨和谐，我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用自己的身体把路边一棵小树折弯了玩，一双稚气无邪的眼睛，一张苹果似的白里透红的脸，显现着他的淳朴、健康与惬意。在他旁边是两棵月季，虽然已是初冬时节了，却开着大朵鲜艳的花，接了地气的花和长在花盆里的花就是不同，前者更加地有生命力。

　　画完画已是5点多钟，暮色很快就笼罩了宁静的乡村。老陆居然写生之后还在身边的河里钓上来好几条两三指宽的草鱼，他可是物质与精神双丰收了。

　　车到城区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运河大桥下面那段路凹凸不平，行人与车辆杂乱无序地从它上面经过，路两边有许多摆地摊卖菜的人，她们在初冬的暗夜里，在昏暗的灯光下与人讨价还价，挣着自己的那一点辛苦钱……

　　2004年1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