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临与摹是中国画入门以及学习精进的重要手段之一,所以美术院校中的纯艺术专业的教学中,习作、临摹与创作作品是不同的。艺术贵在创新,在于不可复制性与艺术个性。但是在几千年艺术积淀的基础上创新,又是极其不容易的。因为这样,创新的作品才凸现出其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对于众多的中国画艺术初入门者,临摹古代以及近当代名家的作品,是学习进步的好手段。但是我们说,必须有相应的“艺德”。临摹就是临摹,大可不必不承认,从古至今,众多大师级的书画名家作品中都有摹写前人的作品,但一般都在画的题跋中标示出:“摹××笔意”之类,往往都是再创作,并且并不妨碍它成为画家的重要代表作品。但是如果拿别人的作品经过简单的改动,不做适当的说明,反而当成自己的原创艺术作品,并广而公布之,就有抄袭的嫌疑,就有失“艺德”。
近年来,画面构图类似,艺术格局相当的作品常有出现,屡屡有所发生后被揭示,或许正因为中国画艺术创作中“临摹”作为“抄袭”近邻的缘故,这一涉及“艺德”的重要问题并没有引起重视。这种艺术界的不良之风,我们应当有所警惕并进行有效的披露,以引起美术界的思考。结合此问题,本期第3版刊发四川大学艺术学院林木先生论美术界自我创新问题的文章,相信可以给读者一些有益的启示。
日前,笔者在翻阅2004年出版的《第十届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中国画作品集》时,一幅署名王法(江苏)的《幽篁集禽图》(第57页)让我颇感眼熟。这是一幅以竹、鹅作为主要表现对象的作品,一片幽篁中,四只灰鹅憩息其中,颇有古意。可是,待我打开2000年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当代书画艺术丛书《江宏伟——闲花野草》的第97页时,这种古意顿然消失殆尽!原来王作者把塘边换成竹下,余者悉数照抄江宏伟作品。从鹅的动态、颜色和排列位置皆原封不动抄袭下来,并把处于中间位置的那一只鹅重画一遍。画上的鹅从三只变成四只,令人遗憾的是,江宏伟原作中不甚合理的鹅蹼也照抄不误——过小的鹅蹼撑着肥壮的身躯,比例明显失调,实际的视觉效果也不美,可视为原作中一个微小的瑕疵。令人不解的是王作者连这个瑕疵也不肯放过,囫囵吞枣,为我所用。唯一令人服气的是他起的画题——《幽篁集禽图》与他的这种手法倒是十分的贴切。按说作为一个从事中国画创作的人,临摹古今一些优秀作品是个很好的学习方法,大部分人也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临或摹一幅挂在自家墙上自我欣赏是件极为正常的事。要命的是这幅带有明显抄袭的作品从省展一路向上,竟然评上了十届美展的铜奖——这可是个分量不轻的褒赏!在五年一届的比奥运会周期更长的全国最权威的展览中出现这样的作品,不能不说是个遗憾!事情最后的结尾是这件作品竟然被中国美术馆永久收藏!
在这本分量十足的作品集中,同样的问题又被重复一次。书中第239页一幅署名苏宝玺(山东)的《绿影》,也有一个脱不开的来源版本——那就是西泠印社出版社2000年出版的《郑雅风工笔画集》的第18页的《山谷清音》。与上一个王作者采用的加法不一样,这次苏作者用的是减法。他把郑雅风的鸟从七只减为三只,动态如出一辙。只不过是那略带写意性的背景尽全力也无法做到完全一样而已!据说,在中国书协举办过的全国展、中青展、新人展等权威展事中也有类似抄袭之作,书法报刊中也偶见此类原作与摹作放在一块晒太阳的版面!十届美展已过三年,十一届美展也将很快到来,我们实在不愿意在这么大型的展览上看到如此令人泄气的作品。
就在笔者拟将此搞投出之时,又有一件涉嫌抄袭的作品赫然荣登《全国第六届工笔画大展》优秀作品之列!在此作品集的238页中,一件署名阎志伟、邓惠甫(北京)合作的《花石纲传奇——御园轶事》。好多人一看都知道这也是件摹仿半成品。摹仿的版本来自十届全国美展中获银奖的喻慧的《掠影》。这两位作者煞费苦心删减了太湖石,增添了几竿竹子。可惜的是,画面中的飞鸟、石头显得怯弱、僵硬,颇具叙事性含义的题目与画面有多大的联系实在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