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画诗少有新警者,偶有合作,但堪供好事者口舌消费。平生少见识,心赏者三例:徐渭墨葡萄题:“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八大山人杂花题:“还将细笔作生涯,头面于今也不差”,此二老之高自位置且愤世嫉俗之情,道白得既不含糊,又不作势装腔;李老十雪中干荷题:“如今写入丹青里,不许西风再动摇”,爱荷惜荷之心深切无比。题画句乃画家之自爱、自恨,倘不深切,常令人觉似自艾自怨语,唯有深切,方足以动人。最赏“不许西风”句,盖此为李老十以性命所凝之而成者也。
厌恶做作。但活到四十岁的我,已经知道了社会对人的压迫的力量。因此,努力压制自己这种情绪——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何尝不做作过几回,怎能全都地真诚。于是,自己教自己逐渐学会忍耐,逐渐学会容忍出于善良之心的虚伪——只要这虚伪还不至于带来太大的伤害,并且,逐渐学会对某些可笑的“文雅”的做作视而不见。“逢人耻听说荆关”,齐白石真是个透明的老人,以他的画才,太有权利评说别人到底学没学到“荆关”的活计了——再唬人的做样,总会有人来识破。
“纵使千回眼,争如亲手一遍。透过此个重关,乃为平生方便。”很多时候,我们太轻视操做——技术,总是在虚缈地追找什么雅致、意境。实际上,我们不能雅致,没有意境,最根本的是缺少技术。我们的点线和墨色,比王羲之、八大山人差得太多了。我们首先得把稳毛笔,看看还应吸多少墨汁与清水于笔端,需要用怎样的力道和节奏驱使笔在纸上的行留。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很多时候,我们又太过迷信技术,就说我们能把笔墨控制到某种极致,我们对自我认识的追问还不够深入,我们无法遥对徐渭的放旷,我们也难以遥接赵孟頫的渊雅。我们有时真需要停下笔墨,静问自己心的律动。
陈震生,1966年生,河北邢台人。现居北京。职业画家,艺术评论人。曾任《中国书画》杂志编辑,《经典》执行副主编。出版有《隶书》、《艺概·陈震生》、《海上画派》等。
润格(2007年之内):国画:每平方尺2000元;书法:每平方尺1000元;印章:每方4000元;文章:千字10000元(先看资料,再订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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