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画家借助具有民族象征意义的形象符号进行传统水墨的转化进程中,对周围现实生活的直接关注和表现正在悄悄展开。陈恺的出发点和最终目的都可以归结到一点,即用最广泛散播于大众的形式语言与现实生活进行最直接的对话。他在《悲喜游戏》中,试图通过对足球运动这一大众化的题材最真实直观的形象的双重直白,凸现激荡、冲撞、喧闹和大喜大悲的悲壮美。显然,画家的意图与传统中国画审美取向的“势不两立”,促使他进行语言的改造,画家要么使人物形象夸张变形,甚至走入抽象,以此寻求表现方式由内而外的张力;要么遵循形象与情景的真实,完全脱离常规的表现。陈恺选择了后者,这一方面是出于对内容的考虑,一方面试图通过对当下文化的直接触摸来实现冲决传统堤坝的目的,其中必然充满了理性的色彩。《悲喜游戏》近似卡通的语言扑面而来,失去原有情致的笔墨,变得坚挺甚至刻板凝滞起来,色彩也变得生艳强烈起来,虚实浓淡的对比被消解,画家对生命的感悟和关怀是如此强烈和坦率,以至于他来不及关注那些藏露隐现的艺术技巧,绘画不再是“艺”之术了,“文”化的模样在悲喜游戏中躁动,变得“武”化起来。而这,无疑是传统中国画形态向当代文化转型的一种可能性。
——摘自《今日中国美术》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