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克里姆特(Gustav Klimt,1862-1918) 19、20世纪之交维也纳分离派运动的创导者、表现主义、象征主义以及新艺术运动的杰出代表。他在绘画中追求内容的哲理性,艺术手法的象征性,形式表现的独特性以及装饰风格的适用性。尽管克里姆特在当时被视为最离经叛道的画家,但是在今天,不仅许多维也纳人会无可置疑地尊他为20世纪维也纳最伟大的画家,而且全世界人也会视他为21世纪最抢眼的艺术家。
克里姆特出生于维也纳郊区一个制作金银首饰的世家。14岁时即与后来也成为画家的弟弟恩斯特·克里姆特(Ernst Klimt,1864-1892)一起,进入维也纳工艺美术学校学习。在校期间,他接受了绘画技巧的系统训练,临摹了大量古典作品,并与恩斯特及同窗弗朗兹·马特斯(Franz Matsh,1861-1942)成立了一个工作室,接受委托制作了大量壁画、油画、天顶画等。毕业时他已经成为了在维也纳小负声名的装饰艺术家,并参加了建筑师公会,承担起壁画和建筑装饰工作。1888年,他与恩斯特,马特斯组成的艺术团体接受了为新建的维也纳大剧院创作壁画《戏剧的历史》的委托,受到公众的肯定。克里姆特得到了由当时的皇帝约瑟夫授予的金十字勋章,成为了维也纳艺术界最具人气的画家。1891年,他被吸收进入了由官方掌控的维也纳美术家协会。大约始于此时期,克里姆特的艺术风格也逐渐发生变化,开始摒弃传统学院派的写实风格,并与合作伙伴出现了创作理念上的分歧。最终于1894年,在为维也纳大学创作壁画时,与马特斯分道扬镳。此后,克里姆特开始在自己开创的道路上日行渐远。
他将写实的古典主义造型与构图和工艺美术的装饰性色彩与线条相结合,在绘画领域中创造了一种含有怪诞与幻想意味的风格,并将挑战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当时社会的道德准则,把人类的淫欲与疾病,疯狂与死亡结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独特的艺术气息。既有对那个时代展现的人本性及各种意识方面进行的深刻剖析;也有对那些压抑了人性和艺术自由的,笼罩在维也纳上空以掩饰这个没落帝国的衰颓文化;以及那些僵死的道德礼教的强烈厌恶之感。与此同时,他还广泛吸取历史文物的装饰艺术与东方艺术的营养,实现着艺术语言的多样化表现能力。1897年,他成为“维也纳分离派”的第一任主席,并以创作感动着当代人。以至在世时,人们即将他称为“奥地利最伟大的画家”。
维也纳分离派,是影响最为广泛的艺术和设计风格——新艺术运动在奥地利特有的表现,也是19世纪献给人类艺术史的一份厚礼。该画派在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中孕育而出,着力强调着艺术与手工艺的相互结合。极力追求画面的装饰性、象征性和唯美性。所有这一切,在其最杰出的领袖——克里姆特的绘画创作之中,均有着淋漓尽致的表现。
用风起云涌一词来形容19世纪末20世纪初欧洲的动荡,恐怕也是难以尽表其意的。仿佛社会生活的一切均存在于变动不羁的状态之中,而艺术的变革与艺术家的悸动,也早已有了预示与先例,实践过,也在实践着。作为引领时代风向际遇的先锋人物,克里姆特自然着力反对固执于旧程式的学院派绘画风格对维也纳美术界的支配。他强调艺术的独创性,追求强烈的艺术表现功能的实现。在他的作品中不仅可以看到深沉的象征意味以及强烈的表现欲望,而且也彰显着鲜明的艺术个性,以及强烈的形式感风格。不仅如此,他还将亚述、希腊和拜占庭镶嵌画的装饰趣味引入绘画表现中,用孔雀羽毛、螺钿、金银箔片等入画,创造出一种“画出来的镶嵌”绘画。从而使作品中的绘画性和工艺性达到极致,具有强烈的平面感和富丽璀璨的装饰艺术效果。加之对东方艺术品收藏的热衷,最终在克里姆特的作品中,既体现着华美万分的贵族气息,又营造着神秘异常的宗教氛围。
克里姆特曾经说过:“我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不过是一个夜以继日不停作画的画家而已,包括人物画,风景画,以及偶尔为之的肖像画。如果谁意在了解作为艺术家的我,唯一有意义的办法就是仔细观察我的画作,试着从中了解我是谁,我究竟想要做什么。”当我们遵照艺术家自己的愿望,来凝视他的绘画时,首先看到的是画面中所表现的高度象征性,明显的装饰性,深沉的表现性以及浓郁的神秘色彩。而透过这层表象,则可以深刻感受到画家的兴趣及内心深处的艺术追求所在。他将人的精神与肉体的矛盾、生命的繁殖、生长、死亡这些抽象而近于神秘的特性作为人的本质来表现。用形象的绘画形式来实现对纯粹理性思维的展现,势必引发对传统绘画形式的挑战。克里姆特也正是在实践着这种反叛。而“作为绘画题材,与我自己相比,我对其他人物,特别是妇女感兴趣。”女性特有的象征意味,足以反复成为克里姆特笔下所热衷的意识显现的承载主体。通过女性,他的绘画实现着内在的哲理性,手法的象征性,个性的独特性,以及装饰风格的实用性表现。因此,当《阿德勒·布劳赫—鲍埃尔肖像》以1.35亿美元天价,曾经创造出单幅油画拍卖世界最高纪录时,除了复杂的市场因素以外,克里姆特绘画独有的艺术价值,恐怕也从某种程度上揭示了这位冷艳的小姐聚焦全球眼光的原因所在。
(闫巍)